凌亂的長發披散在斛律婉身后,斛律婉早已沒有打理它的心思,任由自己看上去骯臟狼狽。
而整個院落里的血腥味,都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
聞人曉沒有說話,斛律婉也沒有說話。
他們就這么無聲地僵持著。
最后,一如既往地是聞人曉率先敗下陣來“娘。”
斛律婉身形一僵,譏諷地笑道“別亂喊娘,我可當不起你聞人少爺的娘。”
聞人曉聞言,表情猙獰了一瞬,他驟然攥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數十日過去,你還是這樣,你不是我的娘是誰的娘你還妄想當那個野種的娘嗎”
話音未落,斛律婉拿起桌上的茶碗擲向聞人曉。
茶碗里的茶水早已涼透,灑在聞人曉身上,在他胸口浸濕了一大片。
聞人曉呆愣在原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噌的起身冷眉冷眼面對他的斛律婉,騰騰怒火自眼底生出。
“誰才是野種,你還搞不明白嗎我斛律婉從未生過你這么一個兒子,也不知道你是被聞人正從哪個女人那里抱來的。”斛律婉抬手指向屋門,“給我滾,找你自己去的娘去,別來煩我。”
怒火徹底扭曲了聞人曉的臉,心里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再次被打破,憤怒、怨恨以及嫉妒重新占領高地。
他惡狠狠地瞪著斛律婉。
“你就心系那個野種是吧我就要讓你看看,將來我是如何把那個野種踩在腳下的,到時候我一定要把他的腦袋割下來,和他那個無能親爹的腦袋一起掛在你床頭”
斛律婉眼神生寒,掌中生風,倏地湊近聞人曉,伸手拔出聞人曉腰間的劍便要刺向聞人曉的胸膛。
可惜聞人曉早有準備,偏身避開劍頭后,手腕一轉,輕巧地奪回了自己的劍,隨即一腳踹到斛律婉的小腿上。
斛律婉悶哼一聲,重重倒地,發紅的眼睛里仍舊充滿仇恨,她對聞人曉道“給我滾”
聞人曉將劍放回腰間,盯了斛律婉片刻,怒極反笑道“我過段時間再來看你,娘。”
“滾啊”
醉城的城主府里。
管家面不改色地指使下人們清理完尸體和血跡,在其余人心有余悸的眼神里,管家重新上了幾壺好酒,讓大家別把方才發生的事放在心上。
眾人“”
他們哪兒再說什么全部灰溜溜地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只有羋陸走過來替斛律偃使用了凈身術,又讓管家端了盆熱水來,一聲不吭地幫斛律偃洗干凈雙手。
整個過程中,斛律偃都很安靜、很配合,完全沒了剛剛掏人心臟那副冷血又嚇人的樣子。
可在場眾人戰戰兢兢。
這下他們終于知道為何斛律偃那般寵愛城主夫人了。
戰斗力如此強悍的城主夫人,怕是城主不敢不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