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一顆黑色丹藥被聞人遙塞進他嘴里。
秋北心頭大震,下意識地運轉用力要將已經順著喉管滑下去的丹藥逼出來,可聞人遙預料到了他的意圖,抓著他下巴的手猛地往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窒息感緊隨而來。
雖然秋北身為天命山長老的大弟子,但是論修為和武力,他終究比不過年長他數歲的聞人遙。
僅是眨眼的功夫,那顆丹藥便悄無聲息地融化在了秋北的喉管里。
聞人遙見狀,五指一松。
幾乎失去一半意識的秋北摔到地上,他神情呆滯,雙眼微睜,渙散的目光直愣愣地望著前方。
等藥效發揮后,聞人遙彎腰攥起秋北的衣領,將秋北拖到聞人正面前。
聞人正俯視著面色慘白的秋北,重復了之前的問題“是你讓斛律偃去找翟鳳的”
秋北眉心緊擰,似乎正在和身體里的某股力量抗衡,他的模樣時而糾結、時而痛苦,可最后還是敗下陣來。
“是”秋北微弱地點了點頭,“是的”
聞人正看了眼聞人遙。
聞人遙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聞人正又問“為何這么做”
“我”秋北虛弱地躺在地上,嘴唇囁嚅了許久,才迷茫地吐出剩下的話,“我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聞人正被這個回答氣笑了,“你連你這么做的原因都不知道嗎”
秋北無聲地張著嘴巴。
“那你告訴我”聞人正微微彎腰,向秋北湊近了些,他半是哄勸半是引導地問,“究竟是你自己想要幫助斛律婉和斛律偃母子還是你受了別人的唆使”
“”秋北又卡殼了。
聞人正定定望著秋北的臉,生怕錯過一點細微的變化。
顯然秋北又開始和身體里的那股力量抗衡了,只是沒過多久,他再次敗下陣來“有人讓我這么做”
聞人正眼神一沉,不自覺地拔高聲量“誰”
“我不知道他是誰他讓我告訴斛律偃真相叫斛律偃去往醉城”秋北斷斷續續地說,“可我被你們下了禁言術很多話都無法說出口他又讓我叫斛律偃先去找翟鳳”
聞人正和聞人遙對視一眼,叔侄倆的臉色都分外難看。
秋北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居然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操控這一切
以及
那個人有什么目的
那個人的本事明顯在他們之上,如今他們在明,那個人在暗,倘若那個人要幫助斛律偃對他們下手的話,恐怕他們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而且
那個人似乎知道他們所做的一切。
思及此,聞人正第一次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懼怕,仿佛被人扒干凈了衣服扔在大街上,在眾目睽睽之下無處藏身的恐慌如同撞鐘的杵,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他的大腦。
他噌的起身,踹掉身后的椅子,蹲到秋北面前“你仔細想想,那個人有何特征他是如何聯系到你的快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