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斛律偃聽見自己的聲音由于過度緊張而變得喑啞,他的呼吸不受控,情緒也宛若受到某種蠱惑,情不自禁地往高處攀升。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終是問出了剩下的話,“的答案是什么”
羋陸眨了眨眼,二話不說地湊過去親吻斛律偃的唇。
他接過吻的對象只有斛律偃,且幾乎每次都處于被動位置,因此即便他接過很多次吻,技術仍舊很爛。
他嘗試像斛律偃之前親他一樣地循序漸進地侵占對方的口腔,可他的技術實在不佳,親了半天,沒感覺到一點爽,只感覺到腮幫子又酸又麻。
在腮幫子廢掉之前,他收回舌,有些不甘地在斛律偃的嘴唇邊緣咬了一口。
他的力道很輕。
說是咬,其實更像是在用牙齒磨。
斛律偃僵著不動,他腦海里有一面高墻,原本有如銅墻鐵壁,堅不可摧,在羋陸的齒關下卻成了軟軟的棉花糖。
一咬,就塌了。
一抿,就化了。
嘴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原來是羋陸悄悄貼上了他的嘴唇。
比起牙碰牙、舌碰舌,羋陸似乎更喜歡這么貼著他。
雖然只是唇碰唇,可呼吸纏繞,視線被彼此的面孔占據得滿滿當當,這樣一來,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這樣的親密氛圍讓人心跳加速。
這種感覺
真的很好。
“在遇見你之前,我生了很嚴重的病,不僅是身體上,還有心理上。”羋陸很小聲地說,“我病入膏肓了。”
再次說起這個話題,羋陸有種非常陌生的感覺。
他不是一個會隨便把自己的傷疤敞給別人看的人,相反,他喜歡偽裝起來,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像一個正常人。
因為他覺得累。
只要開了口,就意味著他會無數次向別人解釋他為何生病、為何久治不愈、為何病情反反復復、為何明明看著沒病卻像個病人。
太累了。
所以他總是選擇逃避,逃避面對這個世界的父母,逃避這個世界的劇情,逃避斛律偃的感情。
甚至逃避生存。
他時常覺得自己處于虧空狀態,他的靈魂吃力地拖著空空蕩蕩的軀殼,當他累了,他會選擇放棄拖行。
事實上,他也放棄了好幾次。
可就在這一刻,有一股力量悄無聲息地注入被拖行著的空空蕩蕩的軀殼里。
他忽然來了力氣。
盡管微不足道,卻足以支撐他的軀殼爬起來獨立行走幾步。
他對斛律偃說“生病的日子真難熬,直到有了你,才沒那么難熬,或許我說愛這個字,你會覺得言重了,但你是唯一讓我有所治愈的人。”
“斛律偃。”羋陸鄭重其事地說,“不管是在我的生活中還是在我的心里,你都是最特殊的人。”
頓了頓,又補充道,“沒有之一,永遠都是。”
斛律偃已經呼吸不上來了。
黑暗中有一汪幽深的潭水,里面有個旋渦,將他的思緒卷入其中。
他情難自控,也無法思考。
他用力喘了兩口氣,才問出那個憋了很久的問題“你生了什么病”
“以后慢慢跟你說”羋陸舔了舔說得有些發干的嘴唇,更深地親了上去,他的聲音在接吻時變得含糊不清,“現在我們做點別的”
雖然羋陸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那種事可不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就能完全無痛。
好在只是一開始不適應了些,后來時間長了,也就沒那么難受了。
第二天醒來時,羋陸的眼睛又疼又癢,有什么冰冰涼涼的東西貼在他的眼皮上,睜開眼只看見一片模糊的灰色。
他心下一驚,趕緊伸手去摸,卻被旁邊的一只手按住了。
“別動,這是敷眼睛的藥包。”斛律偃把他的手放到一旁,用被褥蓋住,并細心地捻了捻。
聽見斛律偃的聲音,羋陸不安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他聽話地躺著“我的眼睛怎么了”
“腫了。”
“腫了啊”難怪那么疼。
“嗯。”斛律偃猶豫了下,如實回答,“昨夜哭腫的。”
“”這種原因就不必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