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她晚上洗澡的時候，都要跟媽媽搗蛋，手打腳拍，反正就是要弄出水花，把媽媽的衣服弄濕——當然，在落落看來，這不叫調皮搗蛋，她只是在跟媽媽玩啊！
小小的人兒，不拍出一點水花，怎么能夠表現得出存在感呢？
可是，落落忘記了，她的小胳膊太短了，拍出來的水花，不但飛不到旁邊媽媽那兒，反而，因為她正咧著小嘴巴笑得很歡快，胳膊上壓出來的水花，反而濺到了她的嘴巴里。
“唔……”小姑娘閉上嘴巴，小臉蛋都皺起來，一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樣子。
“哈哈！”夏瑜沒有發現落落的小動作，楊言抱著落落，卻是把小姑娘“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窘狀看得清清楚楚，他還一點也不可憐自家閨女，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落落可是很敏銳的，她聽出了爸爸笑聲中嘲弄的味道，便不依地嘟起小嘴巴，還扭過小腦袋來，小巴掌“兇巴巴”地在爸爸的胸膛上拍了下去。
小姑娘的手掌嬌小柔軟，拍在爸爸身上的力道也是軟綿綿的，給楊言一種撒嬌勝過于賭氣的感覺。
不過，這溫泉水里面含有硫磺和豐富的礦物質，硫磺能軟化皮膚角質，所以也是泡得皮膚滑溜溜的，落落拍了爸爸這一下，她的小屁股在爸爸的大腿上就坐不穩了，順著爸爸滑不溜秋的大腿滑了下去。
還好，楊言雖然幸災樂禍，但他還是照看得比較仔細，落落一出現險情，他便伸手一撈，在小姑娘下巴堪堪碰到水面的時候，楊言便將她拉回懷里。
落落還不知道自己剛才差點遭遇了危機，她就跟坐過山車一樣，享受了一下被拉扯的感覺，然后還呆萌地眨了眨大眼睛，好像在回味一樣，隨后仰著小腦袋，跟爸爸咧著小嘴巴笑起來：“嘻嘻……”
……
因為落落還是太小了，她不能泡太長時間溫泉，楊言讓她泡了十多分鐘，便帶她去旁邊的休息區喝水，夏瑜暫時先泡著，等會兒她過來和楊言“換班”。
“泡溫泉是會流汗的，不要看我們一直是呆在水里，就覺得沒有缺水哦！泡一會兒溫泉，就要出來喝點水，這樣才能補充我們汗液蒸發后流失的水分。”楊言從旁邊拿來一個干凈的一次性杯子，涮了涮后，倒了一杯溫開水在里面，他先試了試溫度，然后便蹲下來，一邊準備給落落喝水，一邊笑著給小姑娘科普起來。
他也不管落落能不能聽得懂，有了女兒后，他已經養成了自言自語的習慣。
“來，喝點水吧！”楊言柔聲說道，他用四根手指輕輕地托著紙杯的底部，將紙杯遞到了落落的面前。
落落已經會用杯子喝水了，盡管她還是喜歡抱著奶瓶的感覺。
只見小姑娘順從地抬起兩個小手，她小小的手掌按在紙杯上，就好像抱著奶瓶一樣，小嘴巴微微張開，悶悶地喝著，而她好像洗過的玻璃一樣，明亮透徹的眼眸，則是越過了紙杯，默默地注視著爸爸。
爸爸燦爛的笑臉倒映在她猶如黑曜石般的瞳孔里，靜靜的，仿佛時間停止了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