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方式比較直接,甚至有點命令的語氣,給人一種他說了算、毋庸置喙的感覺。
不過也不難理解,夏向陽畢竟是身居要職,掌管著數百萬人口的大城市,沒有一點威嚴怎么當得了這個市長。
于是,就有了開頭那一幕,楊言給家人打完電話后,手機揣回兜里,再次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夏向陽。
“我是誰,你應該知道了吧?”夏向陽往后坐一坐,靠在沙發的后背上,兩只手放在沙發的扶手上,大馬金刀地坐著,聲音如洪鐘,中氣十足地說道。
楊言點了點頭,老實地回答:“知道,叔叔是,是夏瑜的父親。”
夏向陽這回倒不急著開口了,他盯著楊言看了一會兒,才拿起一疊放在桌子上的文件,一邊看著,一邊緩緩地說道:“你的情況我也了解了不少,楊言,荷城荷陽縣人……”
其實,他都不用念這些調查報告。楊言也感覺得出來——還能了解得少嗎?都堵到家門口來了!
楊言現在感覺自己就好像站在了聚光燈下,不過不是舞臺中央,而是審判臺下,被夏向陽扒開衣服看了個里外通透。
這么厲害的嗎?
都還未謀面,夏瑜的父親就已經把自己查了個底朝天。
楊言倒還算坦蕩,不怕自己被查,只是夏向陽這跟對待階級敵人一樣的方式對待自己,楊言還是暗暗擔憂了起來,生怕他下一句就說:“你和我的女兒不合適,開個條件吧,怎么樣你才肯離開她?”
當然,夏向陽沒有這么惡俗,他念了幾句后,便將調查報告放下來,眼神如同審視的一般盯著楊言,溫聲問道:“我比較想了解的,是你戶口下面那個女兒,叫楊小落對吧?她究竟是什么樣的一個情況?”
問落落的情況?
楊言的心微微咯噔了一下,他才想起來,小姑娘現在還在家里睡覺呢!
自己光顧著打電話報平安了,沒有想到落落如果醒來,見不到爸爸會哭成什么樣!
雖然母親在家,還有大哥大嫂,落落還是有人照顧有人哄的,但楊言知道,落落剛睡醒的時候,起床氣還是會有的,除了自己和夏瑜,還有誰能哄得住?
他心里隱隱擔憂起來,但現在他不可能丟下夏瑜的父親,跑回去照顧孩子,只能暫時先委屈一下落落了……
楊言收斂一下著急的心情,詳細地跟夏向陽講起了落落的情況:“楊小落這個孩子,其實是這樣的,前年我和同學外出聚餐,喝了點酒,回來后就睡在了路邊……”
其實,關于落落的身份來歷,楊言早就編好了故事,跟誰都說是他和前女友意外留下的孩子,是他的親骨肉。
但在面對夏瑜的父親——一個無需隱瞞真相、也不能隱瞞真相的人時候,楊言還是老老實實地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因為睡在路邊就撿了一個孩子?哪有這么巧合的事?”夏向陽調查不出真相,只能聽楊言的故事,但他越聽越覺得荒謬,終于忍不住打斷了楊言的講述。
“真的,當時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夏瑜在巡邏時候發現了我,然后還調取了監控錄像,真的有一個人將孩子丟到垃圾堆里,誰知道很巧合,她沒有發現我,也剛好丟在了我的懷里。”楊言見夏向陽不信,他有些焦急地說道,“夏叔叔,我不騙您,要不您給我一個電腦,我在網絡硬盤上,還保存了這個錄像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