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狐妖明眸皓齒眉眼帶笑,林不玄覺得這話不真,卻也看不出一點兒作假的意思。
只是如今正巧趕上輕鸞閉關,也沒法問她這只白毛狐貍的話到底什么意思,若是真的那說法可就多了
一是輕鸞可能有顧慮而不愿透露真實名號;二則是這倆未必就是兩只狐貍
難怪她愈是接近涂山行為舉止便愈是顯得古怪,可這妖尊怎么看上去對她又一點印象都沒有的樣子
按輕鸞說的,妖尊應該很熟她才對,林不玄甩甩袖子,庭院里茶中落雪,已沒了白氣。
念至此時,跟前的白毛狐妖瞇著一雙狐眸,似是回憶什么,而后又輕輕嘆了口氣,蹙著眉頭閉上了眼睛似乎很痛苦,她又微聲道:
“若本尊當年不起意成仙便好了,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屈于此地,當個小王也蠻好只是如今時境過遷,再后悔也沒用了”
“可看那天鐘制衡之下,凡間無人能成仙,憑什么自是落下天鐘,再沒有過登仙梯,凡間被仙界阻隔,香火卻是鼎盛,這又憑什么”
她又是嘆氣,
“只是與天相爭不過是一個念頭與奢望,林大人妖真是一種很古怪的生物,你斷了我那么多計劃,不論是有意或無意,本尊都輸在你手里。”
“拜你所賜本尊一切的計劃手段,前功盡棄功虧一簣,本尊本該該恨你入骨,可如今你又是本尊唯一的希望所在,本尊不得不向你屈膝服從一切,只是這時候你只不過讓了一步,本尊卻也一點兒都恨不起來了”
林不玄沉默片晌,心說這都是人之常情,拿輕鸞的話來說,那就是凡間生靈皆是如此,常施善者行小惡便是十惡不赦,常施惡者行小善則成了圣人
心里是這么想的,他嘴上卻是道:“未必是妖盡如此,或許是尊座不同于他人吧”
“或許吧”白毛狐貍回過頭,沖他莞爾一笑,“其實林大人你對于我來說并不算是敵,只是本尊當是被成仙沖昏了頭腦,三番五次有所打攪,雖已受過天罰,但還得給林大人賠個不是。”
林不玄放下手里涼掉的茶擺擺手,他本就出身魔門,倒是蠻能理解的。
穿越前常見里為一己私念殺人越貨的,反過頭來裝白蓮花的也不計其數。
如妖尊這般為成仙斷開天幕還人間證道路的,不像是為一己私欲,反而有點像是在做電車難題,看似手段殘忍為成仙不顧一切,可對面涂山子民也依舊會咬牙屈膝
若說她不同于他人,其實還真有點。
林不玄拂著杯口,也沒太信她幾成,只是一轉話鋒,問:
“敢問尊座今時芳齡幾何”
妖尊大人還沉浸在后悔與憤恨之中,才聽林不玄這么問,倒是微有一怔,想到或許是林不玄故意岔開話題安慰她,妖尊心頭微微一暖,轉而笑著如同所有玄幻那般很經典地回應道:
“哪有上來就問女子年齡的況且奴家還是妖誒”
林不玄其實也猜到她的回答,他看著那風雪又落,掩過枝頭,又是旁敲側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