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尊轉過身來,正面看著林不玄,揉了揉眸子,又小心翼翼抱了林不玄一下,輕聲道:
“世間所言知己難尋,本尊如今終得,還得多謝林大人才是,若林大人此行涂山是為本尊,那待至此事之后,本尊自愿引頸受戮,死而無憾。”
林不玄皺了皺眉頭,來涂山之前自己可以拍胸脯信誓旦旦要抓妖尊回去,或者說輕鸞說要剿,那就讓她剿的。
此時卻有些說不好了,也不是說見她好看就想饒過的,只是若她真以碎開天鐘為道,那的確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行徑,反倒是挺令人欽佩的。
林不玄沉吟片刻,終究是道:
“我與尊座并無甚深仇大恨,我來也不是為了要尊座的命,而是為了見世,途徑涂山,既尊座是為天下,那不妨就此別過。”
耳邊一陣微風夾雜著雪花飄過,似乎還帶著很輕微的一聲嘆息。
妖尊眸光微顫,居然是看不出什么喜色,按說自己恐嚇妖王的戲碼已經完成,心意丹的掌控者也走了算得上雙喜臨門的,她卻是有些局促,問:
“林不林大人,你要走了”
“世間廣大,居于一角沒意思,不妨多出去看看,況且就是這涂山我也沒什么看過嘞”
林不玄點頭,決然道:“若我們道相通,想必日后也會再見。”
妖尊神色微滯,松開了他,忙問:“大人,此話怎講”
林不玄答:“若天鐘之下不可成仙,不妨碎了這天鐘,人間未必是凡間,沒有仙的人間,才是凡間。”
他又抱拳:“此行多見識,不說大話了,就此別”
這只白毛妖尊忙牽起林不玄的手,道:“你不可以走”
“尊座何意”林不玄還想著怎么勸勸輕鸞找個新道軀才是真的,又被妖尊牽上了手,有點兒摸不著頭腦。
“本尊傷未愈,恐涂山生變,林大人既答應本尊了結此事,便不可以走。”
妖尊眸光有些躲閃,頭上那對素白的狐耳也終于有了動作,搖了搖,還挺可愛的
林不玄另一只手一攤,道:“林某以為,此事已了,有尊座今日一眼斷山,便是給那幫狐妖十個膽子也不敢造次吧”
“本尊修為未復原,一定是方式有誤,還得多試幾次”
“此外,既然林大人想著外出修行歷練,不妨作為交換,本尊恢復后,亦可教你各式術法陣法,況且先前的條件,本尊也絕無食言。”
妖尊眸子微瞇,臉色微紅,支支吾吾道:“況況且你你還趁偷偷摸了本尊,要要負責的”
林不玄苦笑道:
“尊座怎也同小姑娘家家似的”
妖尊微有皺眉,不滿著單手捏拳道:“那本尊也沒被除本尊自己之外的任何妖或者人碰過,你碰了,就是不可以走不然本尊便親自跟著你去”
林不玄挑著下巴沉吟片刻,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