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羨魚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偷偷瞄了還在談笑風生的林不玄一眼,江邊的微風吹拂過她的面頰,群星在她的眼中流光溢彩。
她輕輕咬著唇,眼中極力克制住的淡然在動搖,真的好美啊史書上記載的群星墜世,那是不祥之兆,標志著大災啟幕,所以人人緊閉門窗,月夜大江上無一人影,唯她與林不玄兩人爾
只可惜兩人隔了幾步,卻如同隔開了一整個江州。
寧羨魚再望了星月夜里的林不玄,他的嘴角還有掀起的弧度,聊的什么自己沒在意,或許還在和那位太后姐姐或是自己的妹妹打情罵俏呢吧
念至此寧羨魚心里頭忽然很不是滋味,有一種很不爽的感覺油然而生,像生氣又不是,像難過也不對
旋即她兩步上前,在林不玄面前俯下了身子,膝蓋微彎,眼神對上后者稍顯錯愕的眸光,張了張紅唇,只是無聲口語道
“子時過半,該交公呃該處理積毒了”
天際間,忽有一道深邃到讓人膽寒的遁光撕裂群星璀璨的夜空,墜落在遙遠的北方。
寧羨魚乖乖蹲在江邊舀水洗臉,其實有鎖心輔佐之下,一次起碼能擋天的欲毒不發作,如今的舉動,實在是有些無厘頭。
但她現在卻覺得很是心滿意足,這種明明妹妹還在與之交談,自己卻在的感覺讓她莫名欣喜。
“嘭”的一聲綿長且直擊心靈的轟鳴在遠方傳來,天際間依舊星月交輝,可那片地域卻是如同天地間的一切光芒都被奪去了一般,遁入無邊的黑暗中。
隨著那一聲如同滾雷般的沉悶炸響,一點靚麗的火光落入山巔,瞬間又化作一場足以吞噬俗世的連綿山火。
輕鸞見兩人相安無話地步入酒樓客棧,自己念想了半夜的場景都沒看到,有些氣不過。
她本來預算是寧羨魚冷冷一句“你竟敢三番五次騙我”然后揚長而去的
或者,后面那兩位起了火的,結果皆是事與愿違意外還挺圓滿的。
但到了這時候,她也只能望著那團經久不息的山火低聲喃喃著找個泄氣口,“不過是個男人而已有必要氣成這樣只曉得護夫,完全沒想過利弊,胸大無腦”
“但這江州似乎”
夜風吹拂而過,一夜無話。
微光穿透云層,灑落在江面上,細碎的清風順著游移而過的行舟點出圈圈漣漪,這是江州的午時,不熱烈,但溫和。
寧羨魚覺得自己的鎖心又有了波動,卻不是道心不穩所致,反而是第四層的桎梏有所松動,似乎就要掀開那傳說中無人能及的層面了。
這雖然有幾分不可思議,但依舊讓她欣喜十分。
便是與林不玄如此親近,本圣女還不是穩固了功法定是我死死抵住心念才有如此造化吧
哼哼,鎖心果真固若金湯
寧羨魚甩甩頭一臉淡然地忘掉昨夜頂著妹妹與林不玄的交談在江岸邊繃著臉以證道心為由索吻后又自顧自俯身下來的動手動腳。
將所有的迷蒙與來的很離奇的吃味都留在了那璀璨的星夜里就好了。
她下意識擦了擦嘴角,抬起手揭下貼在墻上的告示,眸光隨意掃過畫像就有幾分不安與忿忿在心底里一閃而過。
寧羨魚將這紙仿制的詔書提在手里仔細查閱,卻見一旁林不玄邊靠過來邊點著那畫像問
“挺好看的,這是你師尊”
“是”
寧羨魚微微一驚,連忙將詔書稍稍翻起個角度想藏起來卻被林不玄提了提手腕,她只得點點頭又搖搖頭,解釋道
“但這詔書上的事跡都不是真的是某些不懷好心之輩所杜撰的”
“師尊才不是他們說的那樣生為正道卻在暗中而與魔門私通,她明明很是心系宗門,羨魚以為,師尊是真的眼里只余江湖大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