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晨。
太清殿內酒盞杯碟灑在地上,浴池邊盡是飛花落地,春水滿堂,攏著紗帳的床邊還有隨意褪下的錦衣玉鞋。
倘若真有人膽敢推門進來,恐怕也會在第一時間退走,倒不是這殿內凌亂不堪的光景,而是這股子說不出來的旖旎意味。
“真要走”
周傾韻的聲音傳入林不玄的耳中,旋即他感覺肩上微沉,一雙手環過他的腰間,牽住了他正穿衣裳的手。
林不玄微微側目,太后姐姐剛剛沐浴過,墨紫長發隨意披肩,還有些濕漉漉的。
她眼下只裹了條很輕便的薄紗錦衣當做浴衣,看其上錦繡鳳雀翻飛,應該是很名貴。
可她甚至連系帶都懶得系上,只是伸手理理鬢云的輕微動作,那峰巒迭起的春光就一覽無遺。
周傾韻見林不玄沉默,便順著他的眸光,也瞧了眼自己。
結果她倒是沒一點兒失措,反而嘴角微彎,干脆嬌軀前傾,直勾勾貼上了他的脊背,還靠在他耳邊嫵媚道
“既舍不得,就別去什么江州了,以裴如是那拿著雞毛當令箭,一個隨口拈來的說辭就敢痛下殺手滅人滿門的手段,如今這真令箭在手,要玩死幾家冥頑不靈的宗門還不是手到擒來”
“況且,你才回京幾天十天半個月就要走,莫說姐姐了,若若她們不也舍不得的”
“小丫頭天天被小裴子動著自己得不到你也別想的心思故意逼著練功眼巴巴想見你見不到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所以呀你若是留戀江州的哪家姑娘,姐姐讓紅衣寫了詔書給你抓回來當小妾便是若是打不過的,就讓裴如是或是流螢給你打暈了捆回來。”
林不玄硬是沒法穿衣裳,干脆停了下來,望著踩在石桌上叼著水果的輕鸞,打個哈哈道
“若是看上了狐貍呢”
輕鸞眨巴眨巴眸子,才是反應過來,當即把手里啃了一半的水果丟向林不玄,只可惜失去靈氣的果子飛出一息便消弭了去。
周傾韻一愣,沒想到林不玄這么問,狐貍全天下他見過的也只有那一只嘍
居然還念念不忘的那昨夜自己與紅衣共侍的時候,他是不是也想著人家
周傾韻忽然很不是滋味,“啊”地張嘴在他肩上輕輕叼了一口,哼哼道
“你知道姐姐與她有過節,怎么還故意氣姐姐還是說,你想著走出大離,也有拿人家的心思在”
“玩笑話玩笑話,我林不玄豈是什么見了美色就走不動道的況且人家修為那個階層不要說,還在涂山稱帝,我還能真給人家抱回來不成”
林不玄連連擺手,瞅了眼身側還睡著的女帝陛下,她纖細的指節還緊緊攥著被褥,微微弓起嬌軀。
白日里威凌天下的女帝陛下夢中的囈語居然會是“駙父上大人,紅衣錯了,求夫君大人放過女兒”
林不玄只是瞥了一眼,接著問“說到狐貍,她不是喊姐姐為徒來著,你們倆的過節究竟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