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周洋冷嗤一聲,絲毫不會覺得愧對于這個兒子,甚至句句扎心,“你也知道大學生找家里要生活費啊,別人是個大學生,家里人培養以后都是能賺大錢的,你呢,你這大專混完不就下來了,我能讓你繼續讀這個破學就不錯了。”
“周洋”周瑾衍滿腔怒火的怒喊了父親的名字,垂在身側的手都在發抖。
饒是身為父親的周洋也被這樣的周瑾衍嚇得一顫,隨后又擺起了身為父親的架子,“混小子連你老子的大名都敢喊了。”
“我為什么沒上大學你不清楚嗎”周瑾衍眸光隱忍的紅扯透著濕漉,但卻滿是失望,“是誰在我高中時候成天被人上門追債,追債甚至追到學校,這樣的環境我能有時間學習我甚至在高中就要出去兼職就給還債,有些話我不說你是不是真覺得我是你兒子就得替你干一輩子”
“自己學習不好還怪環境,那別人大山里的不都有人能考上好大學。”
與這樣的人,完全沒有繼續溝通下去的,反而給自己添了一肚子的怨氣。
他就不該妄圖和周洋說些什么。
周洋是個什么樣的人,他這么多年早就該清楚了的。
他不該再心存希望的想要去罵醒周洋。
周瑾衍一如往常的再次將自己鎖在房間內。
這一次就是永遠不再對周洋抱有期待了。
周洋卻還不肯放過他,仿佛周瑾衍不是他唯一的兒子,只是他的搖錢樹罷了。
臥室門又被拍的哐哐作響。
周洋炸耳的聲音不絕,“周瑾衍我告訴你,你以后把錢都留給老子,就你這樣你還天天去勾搭女孩子,哼,要是有誰能看上你,你就找個有錢的家里入贅去吧。”
“你這個月工錢都給老子奶奶的,今天又輸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幾個給我下套,下次不和他們玩了,你快點,給我點錢,你個小屁孩要那么多錢干什么,你把錢給我,我賺錢以后肯定還你,你好歹是我唯一的兒子,我難不成虧待了你”
臥室內。
周瑾衍微闔著眸靠在床頭。
少有的沒戴耳機,他要讓自己聽著這些虛偽的話,讓自己好好感受感受剛剛那番話有多愚蠢。
明明他早就知道了周洋的本性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卻為什么還會偶然之間對他抱有一絲期待呢
高中時期,本該是少年最該受到家人關注,一心沉浸于學習之中的時候。
周瑾衍卻深受經濟條件的困擾。
曾幾何時,他也是一個好學生。
中考憑借700多分的好成績進入了市一中,但市一中離家遠,周瑾衍只能留在縣里一中,但這也并不妨礙他。
沒有買資料的錢他就去書店看書,光看不買,書店員工的態度都很好,也不會攆人走,只會在要下班時善意提醒要關店了。
原本,周瑾衍也并沒有覺得一切是那么的糟糕,他也是一個,想要靠著自己的能力去改變現狀,想要在高考取得好成績,他將所有的叛逆隱藏起來,蓄謀一場借著高考離開這個家的計策。
然而,他總不是那個被眷顧的人。
一開始還只是周洋每天回家罵罵咧咧的吐槽些什么,后來甚至有人上門要債。
周洋也因為不能夠及時還上債務被砍去了兩根手指,但這一切卻并不能夠去影響周洋什么,反而讓他更加的覺得,他要靠著賭博翻盤,讓曾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懊悔。
那時的周瑾衍已經學會了自我封閉,他就一個人待在小小的臥室里,奈何這個和他有著剪不斷血緣關系的父親一步步將他推入深淵。
那一日,書聲朗朗的學校門口出現了一道刺耳的喇叭聲。
“周瑾衍周瑾衍出來你爸欠了我們錢”
隨著陌生男人后傳起的聲音是周洋緊張又局促的聲音,“小衍小衍是爸爸啊快出來出來救救爸爸。”
或許別的班的人不認識周瑾衍,但聽到這個名字時,周瑾衍本班的學生目光都放在了周瑾衍身上。
老師主動開了口,“周瑾衍,這是找你的嗎”
老師的語氣還是溫柔的,目光帶著詢問。
周瑾衍硬著頭皮,頂著全班的目光,強裝鎮定的走出班門,實則耳根子已然紅透,丟人丟的無地自容。
校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