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太后召您入宮”
陳南風剛睜眼,就見一名臉生的侍女入了內殿。
與殿中其他侍女不同,穿衣打扮都要精致些。
素凈的臉有幾分圓潤,眉梢的穩重卻與年輕的臉極為不相稱。
“奴婢冬珠,特意奉殿下之令來頂替翠芝姑娘幾日,以便服侍娘娘。”冬珠垂首,畢恭畢敬。
“翠芝還未好”這都五六日了,怎么不見起色
“回娘娘,已經讓太醫去瞧過了,怕過了病氣給主子,還得休養十來日。”冬珠道。
既然是楚霽安排的,她自然也不必多問。
冬珠便手腳麻利的為陳南風梳洗更衣。
“可知太后因為何事”
陳南風仔細描了眉,漫不經心道。
“娘娘不必憂心,奴婢聽聞太后慈眉善目。”冬珠低聲說道,面上卻沒有松懈之色。
不愧是楚霽派來監視她的人,說話都是高水平,說了等于沒說。
有其主,必有其仆。
“你從前是伺候殿下的”陳南風并未在太子的寢殿見過她。
“奴婢從前是服侍端太妃的,因著手腳還不算笨拙,便由皇后娘娘指了來太子府服侍殿下。奴婢剛來,殿下就吩咐奴婢先來侍奉娘娘。”
冬珠躬身道。
陳南風面容柔和了些,“殿下思慮周全。”
冬珠不再言語,便繼續為陳南風換朝服。
因著晉康翁主的事兒,太后召見怕來者不善,陳南風做好了心理準備。
她背靠大樹,太后也不至于太過為難她
冬珠又是服侍過端太妃的,宮中的規矩禮儀很熟,倒是省了陳南風不少操心。
太后居住在頤康宮,連宮中嬪妃請安的禮數都免了,可知多不喜熱鬧。
如今天氣涼了,更是不愿出門了。
太后再怎么深居簡出,也是大晉最最尊貴的女人,她的一舉一動自然有人關注著。
頤康宮花木不多,大多以淡菊松竹點綴。進去后一股子安靜祥和之意徉徜著。
太后穿著一身七八成新的宮服。
頭發光滑攏成一個平髻,只在發髻間只別了一枚無紋無飾的渾圓玉簪。
聽見陳南風請安,她眼角低垂著,渾濁的目光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些許威儀來。
“起來罷。”
太后捻了捻手中的佛珠,并未為難陳南風。
“是。”
陳南風心中有數,也不急于開口辯駁,太后若是問罪,她再見機行事。
太后卻不說話,她的目光如蒙著一層細紗,看不清真意。
良久。
“哀家從前錯看你了啊”
太后的聲音不徐不疾,似乎軟軟的并沒有力量。
陳南風哪里比得過這個久經沙場的老婦人,只得裝傻,“皇祖母”
“聽聞你中毒后,是長進了。”
太后的語氣很微妙。
陳南風咧嘴,露出幾分得意,“皇祖母謬贊了。”
太后渾濁的目光瞬間清明起來,語氣中也帶了關切之意,“你身子可好些了”
“多謝皇祖母關懷,孫媳好全了。”陳南風繼續與她過場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