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帝終于擱置下了折子,揉了揉酸澀的太陽穴。
近來北疆不太平啊。
桂公公靜悄悄的退下了。
殿內就剩下兩父子。
晉陽帝的目光有些松散,落在楚霽的身上時則堅定了些。
“朕讓人備了你最愛吃的粉藕羹,一同去吧。”此時他是慈父,也擔心孩子挨餓受凍。
他的步伐也不似從前大,甚至細看去背也有些佝僂了。
楚霽有些難以言喻的感覺涌淌著。
他默默跟在身后不做聲。
晚膳很簡單。
細火溫著的蒸羊蹄,翡翠豆腐,玉蓉蝦,粉藕羹就備齊了。
兩父子沉默的吃著,并未有人服侍。
“富平侯的事是你做的吧”
晉陽帝默默嚼著口中的羊蹄,年紀大了,牙口自然就沒有從前利落。
“父皇指的是何事”
楚霽沒有抬頭,只澀澀的應了一聲。
“你的母后近來身體不好,你知道嗎”晉陽帝又道。
“兒臣不知。”
楚霽垂眸。
“朕記得你小時候還是很調皮的。”晉陽帝說這話就充滿了懷念的意味,楚霽的心在迅速下墜。
他擱置下了碗筷,跪拜在地,“兒臣知錯。”
晉陽帝沒有回答,只幽幽嘆了口氣,“去內察院呆兩天反思一下自個兒的孝心。”
“兒臣謝父皇。”
楚霽默默退了出去,從始至終不敢抬頭。
太子被晉陽帝關到了內察院
這就猶如開水炸鍋。
梁城今夜會有多少人因這件事睡不著了。
楚霽不知道。
內察院是專門關押皇親國戚犯罪的地方,不同于大理寺與刑部,這里是晉陽帝主管,到了內察院,任你是皇子還是貴子,一律按犯人審查
內察院如今是
張遼主管。
他是晉陽帝的家臣,也是親信。
向來鐵面無私,也不給任何人留情面的。
“殿下,得罪了。”
楚霽只身來的內察院,張遼先行了禮,就吩咐人將楚霽的衣衫剝下,換成了內察院統一的囚服。
又親自將人領去了牢房。
內察院的牢房與大理寺刑部的牢房也相差無幾,不過是多了床棉被與枕頭。
楚霽穿的如此單薄,脊背依然筆直。
仿佛他并不是來坐牢的,更像是巡視的。
尊嚴不允許他絲毫軟弱。
“殿下先休息,明日等微臣請示了陛下在行審問。”
張遼還算有幾分客氣,就退了出去。
夜涼如水。
楚霽靠在冰涼的墻壁,思緒卻異常的清晰。
晚膳沒吃幾口,竟也不覺得餓。
他竟有幾分擔心府里。
太子妃是否規規矩矩回了陳家。
這等情況下,沒想到還有空擔憂太子妃。楚霽自己也是沒有料到的。
若不是定了罪,不至于被晉陽帝關到內察院。
富平侯的事他調查的清清楚楚。
雖然知道想完全脫罪怕是困難,可他也不會蠢到將人偷梁換柱,還做得如此顯眼。
父皇終究是疑心他了。
帝王最怕兒子弄權背著他做事,他無疑是犯了大忌。
他沒有做過,卻不能在晉陽帝面前分辨一句,就知帝王的忌諱了。
小時候
父皇似乎是對他有些失望了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