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腳,不偏不倚的正撞上胸口。
火辣疼痛之意立刻竄上肺腑之間。
一股甜腥上涌,羿嘯的喉間涌出幾口血,他強迫自己吞了下去。
淡色的唇上卻沾染了些血跡。
“說,誰派你來的太子,清河王”
此時已經有人抬著一張木椅子來到朱重的身后。
朱重擼起了袖口,喘了幾口氣,一屁股栽在木椅上。
“我是路過”
羿嘯的聲音冷冷的,并未求饒。
看來是打的不夠。
“富平侯挨了一腳,還是太輕啊。”朱重對左右使了一個眼色。
左右立刻向前。
圍繞著羿嘯就是一頓亂揍。
羿嘯像是察覺不到痛楚,只悶哼了幾聲,緊緊憋住氣,不過是些皮外傷,算不得什么。
“好了。”
朱重喝了一口下人沖泡好的茶水,才大發慈悲的開了口,左右聽到命令后快速的退到了一旁。
“老朋友,這時候你再不開口就顯得不識趣了。白白浪費我的苦心。”
羿嘯的印象中朱重為人木訥,做什么都是中規中矩,所以先帝時常召喚自己陪侍打獵,并不常召他隨侍,或許是眼緣,羿嘯解釋不清。
可面前的這個人油膩發福不提,話里話外頭頭是道。
從前就算當晉陽帝隨侍時,他看自己不順眼,也不會說出這些話來。
看來是已經鍛煉出來了。
一股子生疏的味道。
“”
羿嘯的嘴動了動,本想辯駁,卻發現無從可辯。
他與衛淵分別后,就聽到了呻吟聲,翻越高墻而下,還未來得及看清密密麻麻的流民時,一張巨網從天而降。
而后他什么也沒
有聞到。
就昏死過去了。
天肯定黑了。
這暗堂里并不敞亮。
他也不知門外是否有人,外面安靜得很,一點雜聲都聽不見。
“看來你還是像多年前,高傲的讓人尤其討厭。”
朱重拔出了腰間佩的臉。
冰涼的劍鋒抬了抬對方的下巴,“若是成了啞巴會不會很有趣”
“朱大人,不可。”
灰暗中,也不知喝了一聲。
“有何不可”朱重不耐煩道,這個人好不容易落在他手中,他又怎么會輕而易送回去。
經過他手上。
不死也得失半條命。
他才覺得有點點酣暢之意。
這么多年深埋在心底的自卑才能得到緩解。
“他是朝廷重犯,若是大人送回去時有了閃失,陛下震怒,你我都不好交代,尤其是這個節骨眼上,要么立刻著人送回梁城,要么就”
那人聲音小了下來。
卻帶著森然的寒意,“他今日都看見了,若是向陛下提起”
這才是重點。
朱重有片刻的猶豫。
殺,還是不殺
“哎。”
陳南風一個人在酒樓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這就是一個人出門在外的心酸。
尤其楚汐雨去找她的情郎,她又睡醒了,這才感嘆人生在世,已經很不容易了,為啥她要如此奔波受罪。
沒有楚汐雨與羿嘯在眼前晃蕩,她根本無心睡覺。
咚咚咚。
客棧的門響了。
陳南風根本就是裝死裝睡。
出門在外,這點心眼還是得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