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還不出去”
楚汐雨光潔的額頭上垂落幾根發絲,薄薄的側影微垂,落下了幾分不輕易示人的軟弱。
“公主還是不要繼續奔波了,肚里的孩子要緊。”
羿嘯聽到楚汐雨堅定的攆人,還是自顧道。
“本宮的身體還輪不到你來做主。至于孩子”
那一晚的畫面接踵而來。
讓她隱隱作嘔。
胃里有股驚濤駭浪在翻騰,她拼命忍下喉間的酸意,輕咬著下唇,背過身去。
羿嘯將手中的東西溫柔的擱置在桌上。
“公主,罪臣下去了。”
而后走了出去,又關好了門。
楚汐雨才忍不住干嘔起來,頓時冷汗涔涔,想倒杯水喝,才見桌上的白布里包著一顆顆腌制好的酸梅。
她的心驟然一暖。
喂了一顆在嘴里,一股子酸意頓時由著喉嚨而下,將方才的惡心沖了下去。
想起方才對羿嘯的惡言相向,又有些懊惱,還未深想。
咚咚咚。
房門響了。
“誰”
難道是羿嘯去而復返
“客官,您的藥熬好了,小的給您端進來。”
小二的聲音響起,楚汐雨沒由的失落。
最后落在小二熬制的湯藥上,余煙裊裊,一股子藥味淡淡傳來,楚汐雨本能的拒絕,又見碗下面折著一張紙,打開那張紙,映入眼簾的就是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趁熱喝,不苦。”
楚汐雨的眼莫名的酸了起來。
一顆淚在眼眶中來回涌動,最終滴落在那張薄薄的紙上。
水珠迅速化開了,暈染了那字。
接著便是第二滴,第三滴
楚汐雨向來討厭眼淚,
而如今痛哭一場后,卻覺得十分痛快。
她不再遲疑,將藥一飲而盡。
而后小腹一直暖暖的,說不出的舒適,情不自禁的撫上了肚子。
她原本是震驚,震驚之余是厭惡,短短一瞬,想法卻改了百回。
她指尖微微婆娑了一下小腹,什么都沒有察覺到,可內心已經堅定了想法。
這個孩子,她必須要生下來
羿嘯那條命,她也必須強留
翌日。
一行人整裝待發,楚汐雨原本是騎馬,今日吩咐董平換了馬車,羿嘯也早早等候著楚汐雨。
羿嘯面上雖是沒有表態,可嘴角浮起了一絲淺笑。
這一刻,他才明白。
他與長公主,不只是生死之交,更超出了朋友的情誼。
他如今也不是富平侯,一介罪臣,只要能護住她的清白,讓孩子平安出生,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大膽竟敢闖進來”
何東還在摟著愛妾睡覺。
就聽得府里一下炸開了鍋,鬧騰起來。
接著房門被重重踹開,驚得何平從床上坐起,將白花花的愛妾推開了,撩開了簾子。
屋中還泛著香。
一股子冷風趁機鉆了進來。
而后幾把齊刷刷的劍鋒直指床上的兩人。
驚得身旁的女人尖叫起來。
連忙將被子拉起來蓋住綿軟的身體。
“你們是誰竟敢闖入州史府來,行刺朝廷命官”
何東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