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您似乎走了一步錯棋。”
說話的是司馬亮。
他是太后的表侄,現任驃騎大將軍,他這幾日才回梁城,就來與太后請安。
司馬氏如今沉寂了許久。
整個司馬族低調聽話,也讓晉陽帝徹底也放下心來。
司馬亮年過四五,正值壯年,在西北常與羅布丹交戰,作戰經驗豐富,常常將羅布丹的進犯逼退數里。
如今是太后生辰將近。
西北暫且安定,他也從西北特意趕回,為太后賀壽。
“宮中的事你也聽說了。”
太后對這個侄兒一向很看重,她說話就溫聲多了,順勢接過宮女奉上來的茶,輕啜了一口。
“太后您老人家向來如明鏡,如今的年輕人未必好掌控,一旦恐怕得不嘗失。”
司馬亮的眼睛不大,卻十分有精神。
他捋了捋半寸長的青須,說的很含蓄。
太后的脾氣他是知道的。
“誰不是年輕過來的,若是用著不順心,換一個便是。”
太后這話說的漫不經心。
目光在司馬亮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又道,“你不該回來的。”
“太后您的壽辰將至,難不成陛下還不許侄兒回來看看您”
司馬亮攏了攏袖口,不在意道。
晉陽帝從掌權開始,就對司馬氏明里暗里的打壓。
司馬氏如今一族但凡有點權力的一只手都能數過來,除了他還算得上有用處,晉陽帝暫且未動他,對待他還算禮遇,也是看在他勞苦功高的份上,又最注重名聲,深怕旁人說他是過河拆橋。
想當初若不是他們司馬氏力保他坐上帝位,他的江山能有如今這般穩固嗎
到底不是親生的。
人心隔著肚皮,他活到這個年紀也算看透了。
今兒所言也是他有感而發。
大晉最重孝道。
可見著頤康宮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順,哪里比得上真正太后居住的壽康宮,那里說是多年未整修,不便與太后居住,其實還不是晉陽帝的推脫之詞。
他心中有怒,整個司馬族也有怨。
可在太后的力壓之下,他們都學會了隱忍與退讓。
晉陽帝可不是從前的太子了。
如今昭德皇后去后,太后才活的有幾分體面。
他每每來頤康宮心口就堵著。
“你啊”
太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多年未見,那戰場的風沙還未將你磋磨的厲害”
“太后”
司馬亮訕訕的。
這個姑母也厲害,他從小就知道。
可這個歲數還讓太后數落的,他也是第一個。
“小不忍,則亂大謀。”
太后司馬氏從位子上站起身來,從前佝僂的背早就挺的筆直,周身精神奕奕,仿佛從未老去一般,她目光如炬的看著司馬亮,“謹言慎行。除了大壽那日,你就不要再進宮了。”
“是。”
司馬亮拱手一拜。
他的姑母可從未放棄過司馬氏一族啊。
告別了司馬氏,他出了宮,朝著他的大將軍府去了
“世子,既然大晉皇帝允諾您回國,您為何還不開心。小的覺得我們趕緊走,未免夜長夢多。”
侍從將驛站中的東西通通打包。
見裴玉并不心急,只道。
“大晉的太后壽辰將近,我們若是回了,那還勢必會讓大晉皇帝多疑,回去是要回去的,可不是現在。”
裴玉多年的察眼觀色讓他知道晉陽帝突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