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楚霽捂住了右臂的傷處,隱約可見血紅色的陰影。
此刻地上跪著烏泱泱的一群人。
大氣也不敢喘。
太子受傷,幸虧沒有大礙。
就算是輕傷,若是往重了說,他們的命就是半吊著了。
運氣好不好,全憑上頭的一句話。
生死在皇權面前不值一提。
楚霽眸底的情緒翻涌的厲害,他從未想過竟然有人會在雍州搞這么多動作。
楚霽心中不快。
尤其是今夜如果不是他的暗衛及時趕到,成功將那幾名兵衛斬殺,他怕是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而后清河王也帶著兵馬來了。
迅速將刺史府的火滅了。
清河王楚誠又聽聞陳南風被擄走,親自帶兵去追,此刻還沒有消息傳遞回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楚霽隱忍多年的面具徹底松懈了
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魏令庭。”
跪著的人立刻應聲。
“立刻點三百兵馬與本宮出府”
天已經亮了許久了,地上的橫尸也沒有來收走,地上的箭矢與血流像是印章一般刻在楚霽的心中。
更是提醒他穩固儲君之位并非易事。
稍有不慎,就會跌入谷底,跌入谷底還好,就怕萬劫不復。
留不住性命,什么都是空談
暗衛訓練多年,他有危險時就會不顧一切的來保護他,魏令庭則是她派來找他回家吃飯的,家里只剩一個冬珠,擄走她是輕而易舉的事
是他疏忽了。
既然做了這么多事,擄走她的目的是
作為儲君,他不想有弱點。
可是作為楚霽,他絕不會讓他在意的
人受到傷害。
他要親自去尋她
雍州城是挨著挨著翻遍了,他竟覺得大晉太大了,他去找無異于海中撈沙,可是他不能在這里枯等下去
“殿下,不可。”
衛淵已經風風火火進了府。
此刻他熬了通宵,又頗費了精力,才將蜂擁至雍州城的流民安置妥當,該趕出去的就得趕,不止趕,還得找地方落腳,也得找工匠去搭建帳篷
“微臣有急事稟報。”
衛淵深深的看了一眼魏令庭。
他便懂了。
“屬下告退”
殿下是不能離開雍州城的,雍州城雖不大,可出去了難免會遭受更大的危險。
殿下不能去。
他領著三百兵衛前去,也不是不能的。
想在雍州城搞這么多事,又擄走太子妃的人,哪里是好惹的,只是他是太子妃的侍衛,他必然是要保護她的安危的,就算是叢棘密布,也不能阻擋他的決心
“十三皇子。昨夜雍州城大亂,我們雖然趁亂出來,可難免會有追兵,咳咳咳”
塔爾的面色不好看。
唇色蒼白,他的傷不輕,本來昏迷了好幾日,又發了高熱,此刻是一點力氣也沒有。
加之回大涼的路途遙遠,可不是一日兩日就可到。
這路上的顛簸他未必能承受住。
可他的意志卻告訴他不能輕易放棄,他曾經發過毒誓,他要陪著狄烈一起殺了大涼王,他不能就此死去。
胸肺間的痰是如何也咳不出來,每每努力倒是會引起一陣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