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覺得很痛苦”,要分手的人也是方清野。
在此后長達三四年的時間里,傅驍都一廂情愿地認為,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喜歡”,更沒有什么“超級無敵喜歡”。
沒有愛情,就像自行車沒有魚鰓。
此后傅驍越發孤僻古怪。
還是母親的醫生先發現了他的郁結,建議他開始接受專業疏導,他才認識到他的所有自私冷漠的行為,嚴重傷害了方清野,也是當年那段感情失敗的根本原因。
蘇照不可思議地說“就這樣,方清野見了你還和你回家啊他怎么還是那么好騙。”
傅驍說“他看不見,不知道是我。”
人是會長大的。
當年對方清野有偏見的蘇照詭異地安靜了幾秒鐘“我說傅驍,你這就有點過分渣了。都這么多年了,有什么不可以說的你故意瞞著人家是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
傅驍沒有過多解釋,像是說給蘇照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
“他檢查完就會走,以后可能不會見面,所以說不說都沒有必要。”
第二天一早方清野還沒起床,傅驍就已經走了。
傅驍這天非常忙。
但是他一共使用安裝在家里的安防軟件,通過攝像頭,查看了四次家里的情況。
早上7點45分,方清野站在玄關處,身前蹲著一個人,應該是新來的護工。護工幫方清野穿了鞋,方清野好像說了謝謝。
畫質很清晰,能看見方清野失神的眼睛,以及彎起來的唇角。
很快,護工就扶著方清野的胳膊,兩人出門了。
家中恢復一片安靜。
上午11點52分,家中還沒有人。
傅驍關閉了軟件。
下午4點15分,傅驍的工作告一段落,捏了捏眉心后,重新打開了手機。
方清野仍不在畫面里,但桌面上擺著的物品表示他已經回來了。
天是陰的,家里下午的光線也相對偏暗。
傅驍等了十幾秒鐘,準備要退出軟件的時候,方清野卻突然出現在畫面的角落。
方清野很瘦,衣服仿佛掛在肩胛骨上,走路和說話一樣,都是慢吞吞。
護工是個年輕人,方清野被他攙扶著,兩個人在某處停頓了一下,正好是攝像頭看不見的區域,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們花了一點時間才從死角走出來,隨后,方清野面向護工說了什么,被護工牽了手,扶到了椅子上。
傅驍這才注意到,方清野肩膀上的不是衣服,而是披著一條寬大的浴巾。仔細看的話,方清野早上的那套衣服也換過了,頭發濕漉漉的,看樣子剛去洗了澡。
護工動作輕柔地用浴巾替方清野擦頭發,又找到吹風機給他吹頭。方清野全程乖乖地坐著,任人擺弄,從攝像頭的角度,正好能看見方清野烏黑的頭發和白皙的脖頸。
傅驍皺了眉,方清野有手有腳,需要被照顧到這種程度
晚上19點47分,夜幕中的江城車水馬龍,夜色迷人。
傅驍坐在車子后座,第四次查看了安防軟件。
方清野在沙發上睡著了,畫面中除了他沒有其他人。
護工是不過夜的,應該已經下班了。
方清野還穿著下午那套淺色的睡衣,身上蓋著一張毯子,背對著攝像頭,一動不動,看起來是作為客人不好意思先去睡,就在客廳里等門。
那套房子的主人是傅驍,所以只有傅驍會回家。
傅驍看了很久,才關閉了軟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