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斐不奇怪王文生會有這副表現。
整個綜藝的錄制安排全都是瞞著他們這一方進行的,既然沒有接到任何的風聲與臺本,程景又是怎么知道最后兩期節目,節目組只請了他一個人,而不是找了個有劣跡的藝人冒充他的好友呢。
如果真的想置他于輿論死地,自然是沒有準備下的一切才更讓人防不勝防。
在見到王文生后,這個問題想必不難回答。
“曲哥,對不起。”王文生愧疚道“是他用節目組的投資做威脅”
“不用多說。”
穆斐打斷了他“不用為了我得罪他。你收到的指示是什么就怎么來吧,我丟了飯碗不要緊,你這個炙手可熱的青年導演可不能丟。”
“畢竟,你是無辜的,不用摻和進來。”
簡單的幾句話,差點又讓王文生破防。他無辜,曲竹又何嘗不無辜
他身為綜藝導演,與從不參加綜藝的曲竹是沒有合作過的。因為他年輕,入圈時間短兩人也沒有什么交情。
可是曲竹是特別的。
而且在圈內,誰不盯著點關承的動靜曲竹這一年突然這么慘,有點渠道和腦子的人就明白發生了什么。
在潛規則層出不窮,物欲橫流的娛樂圈,九年來一直堅持自我,從不隨波逐流的曲竹被稱為最后一塊凈土也不為過。現在,有人要把這塊凈土狠狠地按進泥水里。
只要一想起那張紙上的問題與之后對其它嘉賓們的安排,王文生就想撂挑子不干。就算是故意把人往輿論最高點上推,但是哪兒有傷了外皮還不夠,非要拿著刀直接戳人心窩子的。
溫書堯到底為什么死的,娛樂圈里有哪個人不知道害死了一個還不夠,現在又拿著已死之人的骨頭做刀。
看看剛才只是提到溫書堯的名字,曲竹就失態成那樣,王文生就算是再冷硬的心也不可能無動于衷,按照原本遞過來的本子走流程。
但是現實總歸是現實,他一個剛出頭的小導演,是沒有辦法去抗衡那些龐大無比的資本家的。
王文生還想再說些什么,最后都被穆斐堅定的眼神阻止。
“我是演員,你是導演。我們都有自己的責任,先完成之后再說其他的,好嗎”
穆斐把紙塞進王文生的手里,聲音嚴肅了一些“王導,一整個劇組的人接下來會怎么樣,都系在你身上了。雖然我很感謝你的善意,但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
王文生低下頭默默地展開皺成一團的紙,吸了吸鼻子,果斷跳過原本的和溫書堯有關的問題,挑了些尖銳但好回答的。
穆斐放松一笑,仿佛剛才的事情不曾發生過一樣,重新調整回剛上車時的狀態。
圍觀了一切的攝影師,提起沒有來得及關機,記錄下了一切的機器繼續工作。
機場候機室內。
四位固定嘉賓按照臺本上的時間早早就到了,一起錄完了臺本上要求的內容后,就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等待著最后一個“姍姍來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