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關心你。”柳清清蹙眉“曲竹,你昨天一天沒吃什么東西,今早也不吃,我們一天的運動量那么大,你會受不住的。就像你說的,我們是要演戲,但是你這個主角倒下了,我們還怎么繼續”
這次不等穆斐開口,何醉搶道“你身體要真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說出來,這里又不是沒有醫院。我們是不敢違背他的意思沒錯,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心,能眼睜睜看著你糟蹋身體。”
明明是關心,從何醉嘴里說出來卻非要夾槍帶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怪穆斐做戲,拖延拍攝進度。
圓滑的萬艷趕緊解釋“小醉不是那個意思”
“你想說他是關心我,對不對”
穆斐把水杯往旁邊一推,突然就開始生氣了,聲音也有些急促與迫切“我們本來就不熟,按照原樣維持這個不熟的關系就好了,七天而已,老老實實完成自己的任務就行了,不要到處散發你們的好意,展示你們的善心,覺得我會因此感謝你們。”
“我一沒人脈二沒資源,孤家寡人一個,什么都幫不了你們還不了你們。”
“突然轉變態度,是因為知道我過的比你們想的還要不好,所以開始同情心泛濫了對嗎”
話說的刻薄,但是在坐的,沒有一個人會怪他的冷嘲熱諷,把這些放在心上。反之,他們看著桌子旁臉色好像又蒼白了一些的青年,心中一陣泛上來的酸麻與心疼。
至于什么臺本,什么表演,他們在此刻全都想不起來了。從昨夜到今早他們想了很多,但無論是哪一種結論,最后的結果都不算好。穆斐這兩天的所有表現在他們的腦海里緩緩淌過,每一句為他們著想的話,都變成了不可抗力的愧疚,重重地壓在了他們的身上。
明哲保身沒有錯,可他們真的要眼睜睜看著一片凈土在自己的眼前沉沒嗎
思來想去,沒有答案。
“曲哥”
凌宇小心地伸出手,想去拍拍穆斐搭在桌子上的手讓他冷靜,也像是安慰。只是在搭上的一瞬間,他就感覺,甚至明顯的看到穆斐的手抖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手放回桌下。
蜷了一下手指,那抹涼意遲遲沒有消散。
穆斐閉了閉眼睛,無力道“好好拍攝吧,不要讓節目組的人心血白費。”
說完,他直接站起來走了出去。攝像師要拎著機器跟上,卻被王文生搶走了設備,讓他光著手跟出去了。
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穆斐抬頭看著不遠處的廣告牌發呆。
他是需要眾人的關心不錯,但是關心也要有一個限度,不能任其被放在明面上肆意生長。他必須讓他們壓抑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同情心,把一切都藏在心里慢慢發酵。
說白了,就是現在還不是需要他們散發自己善意的時候,而他們目前為止積累的那些同情心理,還達不到穆斐的標準。爆發的時機當然會有,但不是現在。
合適的時機,也不遠了。
等穆斐重新回到餐館時,柳清清他們剛才的外露的情感果然被壓抑在了心里,雖然從眼神中還會不經意地透露出些許,但總體來說還算讓穆斐滿意。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各自的表演時刻。
固定嘉賓們開始按著臺本上的內容走,但都不約而同地去掉了尖銳的部分,只剩下一次又一次的無視,用一種無聲的方式來完成自己的任務。說起傷人,冷暴力也是不折不扣的殺手之一,他們也算遵守了臺本的安排。
導演面對著這些“篡改”劇本的藝人們,從沒有過一個字的訓斥。而且本來是隨機跟著藝人們拍攝的他,也牢牢把自己固定在了穆斐的身邊,生怕他出什么事。
至于穆斐,把“吃飯”問題暴露在眾人面前后,他就不再遮掩,每天都光明正大地在自己兜里裝了一大堆程景準備的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