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秀士?”任青蓮看著眼前的白衣人,書生打扮,高瘦臂長,在昏溟的暮靄中瞧來,似乎瘦得只剩一道白慘慘的影子。
“是你殺了凌虛子!”白衣書生眼中煞氣凜然的喝道。
“你是說那頭蒼狼精嗎?”任青蓮笑道。
“找死!”白衣秀士不再廢話,青光閃動,劍如匹煉,刺向任青蓮。
“嘖嘖,修煉武道的妖怪,還真不多見。”任青蓮見這白衣秀士招法有度,心中暗暗驚奇。
“廢話少說,拿命來吧!”白衣秀士怒不可遏,左手成掌,劃了個圈子,往任青蓮腿上抹去。
東勝神州靈氣充裕,不但道門林立,那些遠古時期的武道大派也有傳承,這白花蛇當年求訪仙緣不得,卻是在一個沒落的武道門派中學過幾招武者的伎倆,雖不見得絕頂,但放在武道沒落的南贍部洲,已經算得上難得的高手了。
任青蓮見獵心喜,叫一聲好,右掌撤了對方的掌力,化掌為指,在那劍上一彈,錚然一響,震得白衣秀士玉手酥麻,驚退三步。
白衣秀士心中一顫:“這廝果然厲害,希望大哥馬上過來,久了,恐怕我也拖不住他……”
下一刻,任青蓮已經拔出太阿劍攻來。
白衣秀士當即抖擻精神,劍嘯如雷,將這些年潛修的逍遙九劍施展開來。
劍氣如虹,頃刻間就將五丈內的土石攪得滿天飛揚,聲勢端的駭人。
任青蓮卻是暗中冷笑,武道修煉講究精氣神合一,武者出劍,必定是心神合一,這白花蛇使的劍法招招正氣凜然,但施展劍法的主人卻是個心思不純的妖怪,威力看似雖強,但卻難得精髓,也難怪會被猴子一棒砸死。
想到這里,踏前一步,太阿劍罡氣銳嘯悸耳,扶柳一般,向前挑去。
白衣秀士只覺腿上一痛,已被鋒銳劍芒刺破,任青蓮不待招術使老,勁力暴吐,乘著白衣秀士出劍護身之時,太阿劍又在他肩頭拂了一下。
這一下,白衣秀士身子踉蹌,半邊膀子立時酥麻,驚駭之下,一張臉已沒有半分血色,“可惡,你這是什么邪劍!”
話才說完,忽覺背心上一麻,一股陰寒的勁力已自“命門穴”上急透而入。
白衣秀士一驚,破口大罵起來:“卑鄙,你竟然用毒!”
說完,身形搖晃之間,化作一道白影如草中驚蛇一樣在任青蓮眼前疾閃而過。
任青蓮卻是窮追不舍,白衣秀士怒氣難泄,嘶吼一聲:“小輩,再吃老子一招!”
說著,一只狼毫毛筆挾著風雷之聲,點向任青蓮眉心。
這一筆點去,已經運上他全部力量,筆端雖是柔韌之極的狼毫所制,但在灌注了罡氣的情況下,何異于刀劍。
任青蓮自西行以來,歷經無數劇變,經驗已算豐瞻,當即以毒經指捻蚊須針的手法,將這狼毫筆抓住。
雙足稍點即縱,反手將這毛筆投擲而出,直指前方白影。
“吼!”一聲巨吼傳來,白衣秀士終于現出真身,堪堪將那射來的利筆擋住。
妖云蒸騰,駭的遠處躲在酒樓里觀戰的一幫和尚面色煞白。
“那白公子竟然是頭蛇妖!”
掌柜等人確實有些驚疑不定的打量著和尚們,難道自己等人奉若神明般的高僧,竟是與妖怪同流合污之輩!
就在這時,遠處的觀音寺上傳來一陣雜亂的鐘聲。
暮鼓晨鐘,這個點敲鐘,可不是什么好兆頭啊。
留在酒樓里的和尚們面面相覷。
觀音寺中,玄奘拜佛,猴子卻是跟著新來的渡緣和尚撞鐘。
不過猴子顯然是將敲鼓撞鐘當成了戲耍,那邊渡緣住了鼓,猴子還是只管撞鐘不歇,或緊或慢,撞了許久。
渡緣只當這猴精和尚與自己一樣,都是剛剛入門不久,上前解釋起來。
猴子耍完,丟了鐘杵,笑道:“這叫做‘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卻不知,他這胡亂撞鐘,早就將寺里的和尚們驚動,一齊擁出來罵道:“是那個野人在這里亂敲鐘鼓?”
猴子跳將出來,咄的一聲道:“是你家孫外公撞了耍子的!”
把個和尚們唬得跌跌滾滾,都爬在地下道:“雷公爺爺!”
猴子撇嘴不屑道:“雷公是我的重孫兒哩!”
玄奘走來呵斥幾句,將自己身份說來,才讓眾僧放心下來,稍后,便有院主出來迎接,請道:“老爺們請到后方禪房中奉茶。”
猴子亦步亦趨,解韁牽馬,抬了行李,轉過正殿,忽然叫道:“有妖氣!”
院主目光一縮,訕笑起來:“猴長老說笑了,這佛寺中哪里來的妖氣。”
“不是寺中,是山下的小鎮,你們肉眼凡胎,看不出來而已。”猴子有些興奮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