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到這里,四外的凄凄鬼哭忽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瑯瑯梵音,響徹天閭。
任青蓮心中一動,這黑熊精能夠與山下的金池長老辯論佛法,顯然在佛法上的造詣不淺,現在看來,黑熊精修煉的功法恐怕也與佛門脫不了干系。
難道這熊精本身就是佛門中人嗎?一時間,任青蓮更加不敢大意,凝神靜氣,全力防備起來。
不久,禪唱收尾,四野的磷火一齊收歇,月破妖云,蟾光大朗!
蛇王谷前,九盞血色蓮燈宛如飄云一般,穩捷輕靈的出現在了白花蛇身前,散落出一道道血光,修復著他的傷勢。
待那白衣秀士恢復人形,這九盞血色蓮燈便在空中凝聚成了一個座榻,四周嵌滿了血色的不知名珠寶,覆著一層虎皮軟墊。
任青蓮雖然不知道那些血色的珠寶是什么,但也猜得到,能夠修復白花蛇的傷勢,勢必也是了不得的珍寶。
當然,此刻最吸引他目光的,還是這榻上坐著的黑熊精。
身披一件七彩織錦僧袍,黑發如墨,披拂數尺,眼眶深陷,雙睛微闔未開,臉型上豐下寬,配上塌鼻尖嘴,簡直獰惡之至。
“錦斕袈裟?”任青蓮見了那黑熊怪身上披著的袈裟,心中驚疑。
……
原來,猴子到達鎮子里的時候,任青蓮已經追著白花蛇到了蛇王谷中。
待從眾人口中知道事情經過,又見了任青蓮畫像,猴子便是猜到必定是任青蓮尋他們師徒而來,半道上遇上了作亂的妖邪,先去斬殺去了。
通過眾人的描述,那蛇妖也算不得厲害,猴子想了想,便沒急著去尋找任青蓮,打算先會觀音寺將這消息告訴玄奘。
要知道,這段時間每當提及鷹愁澗之事,他總免不了被和尚說道說道,好幾次忍不住沖撞了一些,還差點被那和尚念起緊箍咒來。
觀音院里,玄奘對和尚們的錦衣玉食稱贊不絕,金池長老心中雖然得意,但還是謙虛的問起玄奘天朝上國可有奇珍。
玄奘心眼多著呢,知道財不外露,只道自己可憐,路程遙遠,身上沒什么值錢的東西。
恰好這時猴子飛了回來,聽了這話,心中不服氣,便提起了行李中的那件錦斕袈裟。
金池長老見了那袈裟自然是喜不自禁,三言兩語將袈裟暫時騙走,又在廣智和廣謀的合計下決定放火殺人,徹底將這件袈裟據為己有。
黑熊精得到白衣秀士的傳訊后,便是一路急飛往小鎮附近掠去,半路上見到觀音院起火,以為是發生了什么大事,便打算先去救援金池長老,無意間聽到他們師徒的談話,知道了錦斕袈裟的存在,一時起了貪心,卷著這件袈裟便是繼續向白花蛇這邊趕來。
……
此時聽到任青蓮的呢喃,那黑熊精微微有些詫異:“你居然知道這是‘錦斕袈裟’?”
這寶貝的名字還是他從金池長老和他那徒弟交談中知道的呢,眼前這人究竟是誰,居然能夠一眼就認出這袈裟的來歷。
任青蓮微微一笑,模棱兩可的道:“我看道友也是佛門中人,這錦斕袈裟上嵌七寶,水火不侵,可以防身趨祟,佛門中誰人不知。”
“哦?居士修的也是佛法?”黑熊怪一臉懵逼。
他當年曾在珞珈山聽過菩薩**,頗具佛緣,修煉佛門功法也是一日千里,但卻不愿意受那些教條束縛,在這黑風山逍遙自在。
但要說以佛門中人自己,那可是高看了他的眼界,聽任青蓮的話,這袈裟似乎是個佛門修士都能認識,他愛面子,也不點破自己其實是不認識的,反問一句,間接的承認了自己其實也是個佛門修士的實情。
任青蓮點了點頭,又道:“不知道友在哪位佛祖門下修煉?”
黑熊怪有些吃驚,他當年在珞珈山聽法,可是連人家菩薩的面都沒能見到,聽這小子的話,似乎還是在某位佛祖坐下修行,一時間也不敢托大,訕笑道:“曾在南海觀音菩薩哪里聆聽教誨……”
佛度有緣人,佛門的幾位菩薩、佛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在自己的道場開壇講經,許多低級的舍利境佛修,都是在在慕名求法的過程中被人家給度化了的。
這黑熊精天賦異稟,不但沒有被觀音菩薩度化,反而從中領悟了修煉的法門,早就引起了菩薩的關注。只是,強扭的瓜不甜,觀音菩薩深諳此道,一直以來都在尋找機會將這黑熊精收入門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