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一行人才在附近的驛站借了一宿。一夜無話,翌日一早,便是往皇宮而去。這比丘國已經臨近西天極樂世界,將國名叫做比丘,也可見其對于佛門的信仰之深。聽說了玄奘等人的到來,素來渾渾噩噩的國王也打起了幾分精神,將這幫中土世界來的虔誠信徒請到大殿之上,交換通關文牒。
“陛下,貧僧從東土大唐而來,也算是見識不少,手下的這幾個徒弟也都是修行中人,但卻從來沒有人聽說過什么樣的仙方需要一千一百一十一個幼兒的心肝作為藥引,聽說敝國的國丈大人找到了這等仙方,都是感到十分好奇,能不能請陛下將國丈大人叫過來,交流一下修行心得。”通關文牒的事情自然有豬剛鬣等人和比丘國的官吏們去忙活,玄奘與那國王寒暄了幾句,便是直奔主題。
看得出來,成功猜到美后身份的玄奘似乎有些自信心爆棚,難得的有了幾分男子漢的氣概,指名道姓要與那國丈談佛論道一番。
常言道:佛是金裝,人是衣裝,世人眼孔淺的多,只有皮相,沒有骨相。那國王見玄奘一身錦斕袈裟,說話中氣十足的樣子,自然覺得這和尚果然道行精深。若是換成三年前,他甚至會拜對方為國師,恭敬奉養,但這幾年見識了國丈的神通手段,原本的信念卻是有些動搖起來,失聲笑道:“大師這下子恐怕要自取其辱了,我那國丈道行高深莫測,早已超凡脫俗,不可同日而語了!”
猴子冷哼一聲,小聲嘀咕道:“不過是一個不成氣候的鹿妖罷了!”聲音很小,但一旁的玄奘卻是聽了個一清二楚,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有些不服氣的道:“那可未必,國王盡管叫他出來理論一番便是!”
比丘國國王見他堅持,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吩咐左右去把那國丈請了過來,解釋一番,便是笑道:“這位玄奘大師是從東土大唐而來的高僧,佛法精深,還精通醫術仙方,想要和你討教一下。”
那國丈長得仙風道骨,瞥了玄奘一眼,目光一轉,卻是落在了任青蓮身上,眼里閃過一抹異色,同時不忘點了點頭,道了聲好。
任青蓮見玄奘面不改色的與那國丈辯論佛道修行,微微有些詫異,自西游以來,這恐怕是玄奘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親自出場,代表佛門與道門“短兵相接”地辯論。
玄奘的佛法修為暫先不說,至少在任青蓮看來,是個理論大師,千經萬典無一不通,佛號仙音無一不會。
不過這二人的嘴炮一開始,任青蓮便是有些發蒙。
“行功打坐,乃為入定之原;布惠施恩,誠是修行之本……若云采陰補陽,誠為謬語;服餌長壽,實乃虛詞……”這段話是玄奘辯駁那國丈的,欺負原本的任大公子不學無術也就罷了,但自從任青蓮穿越過來后,這些年里可是沒少讀各種道家典籍,甚至他清晰的記得這些話的出處,這是道家全真丹經里的,原本應該是一門十分上乘的修真心法,只是玄奘亂改一通,反倒不高明了!
若是任青蓮記得不錯,那本道經上原本是這樣描述的“行功打坐,乃道之狂;布惠施恩,即德之詐”,被玄奘改成了“行功打坐,乃為入定之原;布惠施恩,誠是修行之本”,反倒是落在下乘了!行功打坐就是入定之原了?幸虧在場似乎沒人把這些說辭當成是修煉法門,否則非得修煉個走火入魔不成。
按照任青蓮的想象,玄奘明顯有故意放水的嫌疑,只是那國丈的表現更令人奇怪,居然對此視而不見,任青蓮可不相信,這貨出身闡教,會沒讀過那些道經,即便沒發現,但至少也能聽出對方的漏洞百出才是,但他偏偏就沒有點破,自顧自的吹捧了道門神通半天,也沒將玄奘反駁倒。
一直到這場嘴炮結束,任青蓮也沒看出究竟這二人誰勝誰負,反倒是那個比丘國的國王,看的一臉歡喜。
留下任青蓮等人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