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寸心一臉驚訝的望著他,便見這位名震三界的二郎真君像個毛毛躁躁的小伙子一樣,整整衣衫,鄭重的道:“過段時間,我想去跟你父親提親。”
“你……”
楊戩以為她是在羞澀,剛要繼續開口,就聽對方輕聲道:“不必了。”
“不必了?你是說……”
楊戩面色有些不自然起來。
黑暗中,任青蓮將這二人的神情看在眼里,知道那位三公主眼神中閃過的驚喜很快就被一股黯然之色所取代。
“我是說,不必勞煩你去提親了。”敖寸心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悲喜。
任青蓮朝著楊戩使了個眼色,原本已經想要放棄的楊戩便是嘆了一口氣,“當日是我對你不起!”
三公主卻是將眼簾垂下,道:“當初你我鬧得天翻地覆,終究還是慘淡收場。如今這樣就很好,無需再重演一次了。”
楊戩愣了一下,少傾才道:“你始終不信我會對你好嗎。”
三公主搖搖頭:“我只是有些不信自己,當初我曾有誓言,說要相夫教子,做一個讓三界都羨慕的好女人,最后卻仍是折磨了你一千年——前車之鑒,還不夠么?”
楊戩肯撇下臉皮來挽回這段婚姻已經是罕見之極了,聽了她這話就不覺動了氣:“那你說‘現在很好’,這又算什么?”
“我只想像現在這樣可以一直看著你,卻不想要那些糾纏不休,徒增苦痛。”
楊戩氣的胸口起伏不定,任青蓮知道這二人都是倔強之輩,再這樣說下去,只怕會適得其反,便是笑道:“楊二哥莫要著急,三公主你也不要太過自責,當年的事情我曾聽嬋兒說起過,算不上誰對誰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這些年楊二哥一直都會念叨著你,公主何不給他一次機會。”
敖寸心微微一怔,楊戩當真一直都在念叨著她?說實在的,今天楊戩能夠來找她,她其實是開心極了的,只是這感情是世上唯一不會天道酬勤的東西,愛的越深,傷的越重,她的全部勇氣都似乎已經在那一千年里消失殆盡,如今只是有些害怕會無法承受這一次的愛而已。
任青蓮又示意楊戩趁火打鐵,將他在路上傳授的幾句聊表相思之情的詩詞念了出來。等任青蓮離開,這二人才是真正的放開了矜持,撕開了彼此面上的偽裝,互訴衷腸起來。
西海的婚宴雖然沒有大張旗鼓的舉辦,但比起一千多年前的那場匆匆的婚事卻要隆重了許多,不過任青蓮并沒有留下來親眼目睹這二人的重歸于好,而是一路向西,往那西牛賀洲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