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樓龍宿,很古怪的一個名字,韓愈第一次從呂洞賓口中聽到此人的名字,覺得那應該是個白發蒼蒼的臥龍隱士。不過聞名不如見面,看著眼前這個金眸流轉、紫發如錦的儒雅公子,他便是發自內心的覺得,或許只有這樣,才當得起“疏樓龍宿”這四個字!
這般想著,疏樓龍宿已經朗聲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帝君,昔日一別,算算,已有三百多年了吧!”
“帝君?”韓愈有些訝然的看了眼呂洞賓,便聽任青蓮傳音道:“純陽真人是東華帝君轉世……”
呂洞賓卻是搖了搖頭:“貴人多忘事,這次你可記錯了,只是兩百六十年而已!”
疏樓龍宿哈哈一笑:“哪里,哪里,要說貴人,帝君才是,哈哈,聽說帝君轉世輪回去了,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呂洞賓點了點頭:“道號純陽!”
“猜得到!”疏樓龍宿說著,“純陽真人無事不登三寶殿,來找老儒,莫非有什么事情?”
“來給龍首送個弟子。”呂洞賓說著,指了指韓愈。
“弟子韓愈,見過老師!”韓愈一路上已經聽說了儒門的事跡,聞言便是上前拜道。
只是疏樓龍宿輕輕一抬手,就將他托在了半空,“不急,不急……”說著,周身浩然之力散開,在韓愈身上查看了一番,笑道:“是個好苗子,可惜老夫早已不收弟子,不過你可以留在學海無涯進修,日后定有造化!”
韓愈心中略有失望,但還是點了點頭。
呂洞賓已經苦笑道:“孟兄還真是不近人情!韓愈可是中土近年來最為出色的儒者……”
任青蓮心下奇怪,暗中傳音問道:“儒門龍首姓孟?”
呂洞賓傳音:“不錯,孟軻知道吧,乃是他的前世!”
任青蓮心里恍然,原來是孟子的轉世之身,難怪。想著,便見疏樓龍宿搖了搖頭:“非是不近人情,而是大劫在即,老夫實在沒有精力去親自教導弟子了,”又看向了韓愈,“子游能養而或失于敬,子夏能直義而或少溫潤之色,各因其材之高下與其所失而告之,故不同也。天下儒門是一家,你的底子不錯,該走怎樣的道,也只有自己最清楚,學海無涯珍藏了從古至今所有的儒學典籍,那些才是你真正的老師……”
“龍首,儒門也讀《論語》?”韓愈眼前一亮,想起疏樓龍宿的話,忍不住問道。
“哈哈,那是自然,不過此《論語》非彼《論語》……”疏樓龍宿哈哈一笑,人族興起之地就在如今南贍部洲的那塊地方,在太古時代,那里也被稱之為中土,而百家爭鳴,儒學的興起之地,也在那里。不過自秦以后,中土世界逐漸陷入了王朝頻繁更迭的怪圈,百家諸學失去自由發展的土壤不說,更是在這些王朝更迭中成了皇權的犧牲品,典籍遺失更改,流傳至今,早就是面目全非,而這東勝神州的儒門則是不同,古往今來,全部的百家學術典籍,都是完好無缺的保留了下來,如今,這些東西就被珍藏在這學海無涯當中。
任青蓮在一旁聽著,忽然心中一動,忍不住問道:“不知這學海無涯中,可否珍藏有《三墳》、《五典》、《八索》、《九丘》這幾本古籍?”
疏樓龍宿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卻是投向了呂洞賓。
呂洞賓苦笑一聲:“韓湘子是韓愈的侄子,也算是我們太清一脈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