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蓮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目光跟著許宣,透過邊上的窗戶,一直目送他過了前面的斷橋消失不見,才一臉恍然的自言自語道:“懸壺濟世,善行天下,佛門此番布局果然匠心獨運,選人的眼光不凡啊……”
藍采和一直觀察著任青蓮的神情,聽到這話,愈發肯定對方定然是已經看出了許宣的身份,不過作為道門的上洞八仙,又豈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事實上,在他們這些玄門親傳弟子的眼里,所謂的佛門不過是個旁門左道,當即便是有些不屑的道:“他是藥師佛的分身轉世輪回,自然是要懸壺濟世了!至于說佛門的眼光,嘿嘿,那還不是慈航道人他們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去討好西方教的兩位圣人嗎……”
“哦?”任青蓮時不時隨便的附和一聲,滿臉的好奇心,極大的滿足了藍采和在上洞八仙的新人面前賣弄見識的心思,開始的時候還記得壓著嗓子小聲說,但到后來,已經有些放浪形骸,偶爾還會蹦出例如“禿驢”、“小人”這樣的粗鄙言語。
任青蓮從這貨的打扮上就知道對方是那種“不拘小節”的人物,但藍采和的言行舉止還是讓他跌破了眼睛,原本的摳腳大漢開始朝著與廣場舞大媽融合的趨勢發展下去……
不過他也不意外,人教和闡教關系極好,向來就有同氣連枝的傳統,對于慈航道人這幾個叛教的敗類,自然不會客氣。
在藍采和的描述中,欲界破滅,多寶隱退,整個大乘教群龍無首,觀音菩薩等人急著謀劃白蛇的事情,不過是一群喪家犬急著想要重新找個落腳的地方,而狗改不了吃屎,這些菩薩之所以將藥師佛的分身當做許仙的人選,只是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巴結一下西方二圣罷了,這一點,與他們當年改換門庭的事情同樣是無恥卑鄙的。
但是任青蓮卻是知道,白蛇傳的事情絕對要比藍采和說的還要復雜,至少,這其中還有黎山老母的身影,說明,截教的勢力也參與到了其中,而在后世的傳說中,許仙的兒子許士林還是天上的文曲星轉世,也就是說,這里面還有天庭的存在,這雖然是大乘教在南贍部洲的又一次布局,但本身牽扯的因果卻是極其復雜的。
而且,若是他猜的不錯,藥師佛的這具分身便是當年被封印在欲界的那些被棄天帝逼迫的主動圓寂了的佛門高手,成為許宣,大概也只是因緣際會,畢竟,作為準提圣人的大弟子,藥師佛還不至于在乎能在這場布局中贏得多少功德和積累。
至于說慈航真人等人想要借助此事來巴結西方二圣,就更是太過于想當然了。當初老子化胡為佛,西方二圣是因為考慮到了佛門的大勢才心有不甘的退居幕后的,但對于大乘教本身,他們卻是沒有什么成見,甚至還讓藥師佛等上古佛的分身加入了大乘教,自然就不會去在意燃燈、慈航這些收編人員去加入大乘教了,無論這背后是不是還有什么隱秘,但至少在表面看來,燃燈、慈航這些人依舊還是西方二圣度化入門的門徒,不至于落入藍采和想象的那種局面。
不過,藍采和光顧著說的痛快了,卻是沒有發現,不知何時,這閣樓里已經多了幾個身著緋紫僧袍的和尚。
任青蓮卻是注意到了他們魚貫而入的一幕,但在一開始也沒去在意。不過很快,隨著其中領頭的那個和尚開始吃著大魚大肉的時候,他便是暗自留了個神。接著,等藍采和說到激動之處忍不住禿驢禿賊的罵將起來的時候,便是發現那酒肉和尚的身上忽然涌動過一股煞氣。
“這和尚是個高手!”那酒肉和尚的氣息雖然只是轉瞬即逝,但任青蓮能夠感覺得到,對方應該有著蓮臺境(也就是道門的元嬰境界)左右的實力,雖然不高,但放在這南贍部洲卻是屈指可數的存在了。
“此人是誰,竟然比法海的實力都要高強!”想到之前遇到的那個法海禪師,任青蓮的心中忍不住開始驚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