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堂課是美術,美術老師是一名師范畢業兩年的新老師,正在黑板上教他們畫飛鳥,朱家俊提著書包“嘭”的一聲巨響,將后門推開,怒氣十足的沖向宋兼語。
椅子上的人勾起嘴角等著他靠近。
“你等著,周奕辰今天我不讓你跪在地上學狗叫,我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別啊,豬哥。早課那會子我還沒清醒是我的錯,放學后我在實驗室后墻里給你道歉怎么樣我媽今天給了我一百零花錢,到時候我也都給你。”宋兼語用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哄著他。
朱家俊看著那張笑臉,惡狠狠的當著美術老師的面沖著他揮舞了幾下拳頭,作為警告“下午六點,你等著”
一個上午,宋兼語就到處體驗當初中生的滋味,課間閑余的十五分鐘里,他都跟散步似的圍著金禾中學一個人打轉。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他將口袋里那個外殼有些壞掉的手機拿出來,打開攝像模式后塞進桌肚內部。
然后就跟沒事人似的離開教室。
他前腳走,后腳坐在他前面的痘痘臉就將手里啃下來的雞骨頭扔進了他的桌肚里。
旁邊幾個吃飯的同學瞧見這一幕,偷偷笑個不停。
坐在遠處的幾個女學生瞧見了,紛紛嫌棄的撇開臉。
宋兼語身上一毛錢都沒有,早上那五十塊錢全用來跟菜市場阿姨講價買蛇了。
這會子全校上下都在吃午飯,沒人注意到一個到處溜達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十分鐘后,宋兼語將拿出來的資料塞在口袋里,安靜無聲的又在外面溜達了一會后,這才回到初二三班。
走進自己課桌的人,遠遠就看到幾滴湯汁從自己的桌肚里流出來。
坐在朱家俊四周的幾名學生嘿嘿笑著,等他走近后一哄而散,個個捧著飯盒跑的精光。
遠處其他幾個同學瞧見這畫面,也都移開視線不再看向宋兼語那雙平靜的眼眸。
宋兼語面色平靜的拉開凳子提起單人課桌,彎腰將里頭的手機先拿出來,再抱著臟兮兮的課桌去水池那里清洗。
水池內,幾名剛吃過飯的老師瞧見這一幕,也只是看一眼就不再關心。
宋兼語找來一塊抹布,將桌肚里的東西都掏出來弄干凈的時候,耳邊聽到兩名剛走的老師正背對著他聊著天。
“周奕辰什么都好,就是這個性格一點都不男生,他這都是第幾次被欺負了,男生還是要性格強勢點才好。”
“是啊,那朱家俊欺負他幾回,上次他臉腫成那樣我問他是不是被人打的,他硬是倔強的說不是,也不準我告訴他家長,非說是他自己摔得。”
“現在的學生難教哦,你想幫他都不知道從哪幫,性格又倔又不肯低頭。”
“唉,他學習倒是不錯,就是人太木訥了。”
蹲在地上清洗課桌的人,聽著那些談話無聲彎了彎眼尾。
下午五點四十,放學的鈴聲響起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初二三班的人已經走了一半。
剩余的人也都提著書包,說說笑笑的往外面走去。
朱家俊帶著痘痘臉,還有另外三個跟班從他身邊經過后,兇狠的敲了敲他桌面“六點鐘,實驗室后墻,你不來就死定了”
收拾書包的白皙少年,舉起兩根手指懟天“豬哥放心我保證準時到達。”
看著他法師后,朱家俊這才冷哼一聲帶著跟班走了。
宋兼語坐在教室里,等最后一名學生也出去后也跟著提上書包,邁著步伐往前走時,經過朱家俊的課桌后將一樣東西丟了進去。
金禾中學的實驗室后墻位置,不到三十米外就是一條環繞學校的小河,寬三米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