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完他抬頭看向手術室內那個又吵又鬧的人,就在懷疑這女人是不是被人掉了包。
可對方身上的傷口,還有罐子里的那顆腎,都是他的手藝,絕對不會認錯。
夜里他坐在監控跟前反復對比著兩個人,漸漸的腦海里竟然想起了年少時的一段往事。
那段記憶太過短暫,短暫到他那時怎么也想不通原因。
想要找一個人來為自己解答都沒有,接下來二十三年的時間里,他再也沒有過那樣的經歷。
可就在他快要遺忘時,一個模仿他們父子殺人方式的女人出現了。
并且對方還為他帶來另外一個驚喜。
“你把我擄到這里開腸破肚,割我腎,現在來問我是誰你不會是打算告訴我,你抓錯人做錯手術吧”仰面躺著的女人,說話時嫌棄鄙視的神色都掛在臉上。
他的語氣讓椅子上倆天沒睡覺的人,開心的笑出聲來,隔著冰冷橡膠手套撫摸著手術臺上的女人“我突然后悔了,早知道你這么有趣的話我就不割這顆腎。”
他的人生太枯燥無聊,終于來了一個有趣的玩具卻被他自己弄壞成這樣。
有點可惜。
“你要是有本事可以給我再縫回去嗎”宋兼語不抱希望的問道。
對方起身去將不遠處的玻璃罐子取下來,抱到宋兼語跟前讓他好看清楚。
那顆腎在一灘深褐色的水中漂浮著。
“里面加了很多防腐藥水,沒辦法再幫你縫回去了。”
“好可惜。”宋兼語道。
抱著玻璃罐子的人,掩飾在口罩下的嘴角又輕輕揚起,“如果你把名字告訴我,我就幫你再找一顆腎,給你裝回去,如何。”
“于淑慧,我叫于淑慧。”宋兼語沒有一秒猶豫。
“不對,你不應該叫這個名字。”椅子上的人想也不想放下手中玻璃罐,湊近宋兼語柔聲道“只要你告訴我真名,我就不再給你打針,讓你不用再躺在這張手術臺上,好不好。”
宋兼語注視著那雙眼,耳邊聽著他輕聲細語的聲音,眼神漸漸變得模糊,許久之后椅子上的人滿意的聽到對方低喃了一聲“好。”
“真乖,現在告訴我名字吧。”
“于淑慧”宋兼語剛才眼神一迷糊就覺得不對勁,心想這難道就是催眠術。
為了防止自己玩不過對方,他假裝眼神迷瞪的樣子死死盯著對方白色大褂上面的扣子,完全不敢跟那雙眼睛對上。
太陰毒了還好他警覺不然豈不是要中招。
“你再想想,你還有另外一個名字的,告訴我。”
“我”躺在手術臺上的女人已經徹底閉上眼睛,面容平和的張口道“我不能我不能說。”
冰冷的手掌在她臉頰上輕輕滑過,橡膠手套的觸感讓宋兼語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硬是忍著不動彈。
“沒關系,這里很安全,你告訴我不會讓任何人再知道這個名字,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
耳邊的聲音還在繼續,躺在那里的女人在這樣的安撫下漸漸展開眉頭,嘴角揚起笑容甜美“那我告訴你其實其實我是你媽”
沉默是今夜的手術室,寂靜是今夜的主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