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仁新在剛才下意識的回答后,什么也沒做。
只是安靜的站在宋兼語身后,倆人都通過正前方那面鏡子打量彼此,審視彼此。
宋兼語扣著手指頭望著鏡子里的人,滿臉無辜仰頭看向身后的男人“不洗頭了嗎”
“洗。”
放在輪椅后背上的雙手重新移動起來,易仁新推著輪椅將人挪到那枚巨大的浴缸跟前。
腰身上綁著鐵鏈的人根本無法動彈,只能老實坐在椅子上,看著對方打開淋浴噴頭,熱水出來時直接沖著他的頭頂。
椅子上的人被這股力道沖刷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易仁新拿著噴頭對著那張臉噴了一分鐘的熱水,看著對方被熱水嗆的咳嗽起來這才將手里的東西移開。
激烈的水流結束了,宋兼語摸了一把從頭上流淌下來的熱水,很是嫌棄“你的洗頭手法太差,哪天失業后記得別去按摩中心打工,沒人會要你的。”
“我一直在好奇,你明明一步都不能離開我的身邊,卻在這里每次醒過來就打聽各種消息,就好像你相當自信自己能夠將這些消息帶出去一樣。”易仁新將淋浴噴頭固定在上方的架子上。
自己則是重新站到宋兼語身后,將她那一頭長發打濕后涂抹上洗發露,一邊洗一邊道“我真的很好奇你的自信從哪里來,難道你還真的能夠隨時離開這具身體嗎那么你自己的身體又在哪藏在晉江市內某個無人的房間里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身邊的人,知道你有這樣的能力嗎”
椅子上的人,頭皮都被對方按到疼,面對這種試探的話語,全身都被熱水打濕的女人,狼狽的坐在椅子上譏諷道“要是有病就去看看精神科,你現在這種幻想過度的行為是標準精神異常的指標。”
易仁新低頭,從上往下看著椅子上坐著的女人,神色平靜道“我去過啊,你這種突然出現就像是一個完全新人格一樣的存在就很有意思,我還特地去過精神病院研究過相關的病人,可是沒有一個人像你一樣,完全跟主人格是倆種不同的存在,而且精神病患者病變病發時,都是有理可循,只有你每一次的出現時間地點,完全沒有規律。”
“那是你見識少,你每天都將自己扔在這種全是器官的房間里,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樣生活,你肯定一個朋友都沒有吧。”宋兼語抬手抹了一把從頭上掉下來的泡沫,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不滿。
站在身后當著洗頭小弟的人,揉搓著那些超過一周沒有清洗過的長發,黑色枯草一樣的頭發乖順的躺在他的十根手指上,沾染著層層白色泡沫。
只要他稍微用力就可以讓椅子上得意的人哭出來,易仁新揉著手掌心里的頭發,想了又想還是沒下的去手。
就像對方說的那樣,他只是一個活在下水道里的老鼠,老鼠不需要朋友,不需要交際,老鼠現在找到了一枚屬于它自己的寶藏,只要守著這份寶藏就很心滿意足。
寶藏本人坐在輪椅上,一個人唱著獨角戲很快也唱不下去,頭發洗干凈后,空氣中都是香甜洗發露的味道。
站在身后的人拿著淋浴噴頭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去,將他腰間綁著的鐵鏈拿下來。
宋兼語垂著眼簾看著那條鐵鏈扔在腳下的位置,對方將噴頭重新固定在墻上,整個浴室都是水蒸氣,一雙手拿捏住他的衣領。
易仁新將那條穿了超過一周的蕾絲連衣裙上衣扣子解開來,肚子上的蝴蝶傷口長得很好,現在被水淋到并沒有什么外在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