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那里一動不動的聞堰,口中發出模糊不清嘶吼聲,渾濁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易仁新。
雖然他一個字都發不出來,可是捧著他手掌擦拭的易仁新卻看懂了對方的眼神。
“躺在這里二十幾年,聽到殺人兩個字你還是這么興奮,真是變、態啊。”易仁新望著那雙眼睛,感嘆萬千。
幫對方將全身都擦拭干凈再換上干凈的病服,易仁新端著臉盤出門去倒水。
茶水間內,宋兼語正站在水池跟前,洗著宋母在路上買過來的葡萄。
綠色的葡萄被人裝在透明的塑料袋內,開著水龍頭洗東西的人聽到身后有腳步聲往這邊走過來。
不一會一道穿著白大褂的身影出現在他右手邊,對方將剛才臟掉的水倒進另外一個水池內,隨后清洗干凈臉盆后看到宋兼語擺放在臺面上的那些葡萄。
“這些葡萄看著好新鮮,在二樓超市買的嗎”易仁新問。
宋兼語聽到聲音扭頭看過去,瞧見是那位黑診所里的大夫,視線從對方身上那套跟醫院醫生沒有區別的白大褂上一劃而過,這才順著對方所指的方向,看向臺面上的葡萄,搖搖頭“不是在超市買的,就是外面馬路上的水果攤。”
“這樣啊,我本來看它很新鮮的樣子還想著給我家里人也去買一份,不是樓下超市的話就不太方便。”
易仁新一臉失望的表情。
抱著葡萄在清洗的人,想了想直接從袋子里又拿出來一串快速洗干凈遞給對方“你要是不介意的話,這些就送給你吧。本來我也是買多了還在想怎么辦,正好現在有人分擔。”
“好啊,加個微信我把錢轉給你。”易仁新不客氣的拿起那串葡萄,另一只手去口袋里掏手機。
一直沒怎么打量對方的宋兼語,忽然覺得這個人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熟悉,沒等他想明白這個聲音是從哪里聽到的,話已經下意識問出口“錢就算了,你也是這家醫院的大夫嗎”難道黑診所是兼職
易仁新聞言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大褂,笑道“很明顯嗎”
宋兼語握緊手掌心里的葡萄,聽出了這道聲音到底屬于誰。
他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抬起嘴角“是啊,我還沒見過除了醫生之外其他人還會穿這個。”
“我覺得跟你聊天很有意思,加一個好友吧。”易仁新很好奇對方這張臉是天然還是后天的,這個人看起來跟宋宗明應該沒關系才對。
因為宋宗明在二十三年前就坐牢了,那時候他一個學生也是未婚,眼前這人看著也就剛二十出頭的模樣。
難道是宋宗明的親戚后代
不管易仁新心底打的什么算盤,宋兼語都相當平靜的拒絕了對方的提議。
“我手機沒電了,有機會下次加吧。”
他手里的葡萄已經全部洗干凈,站在水池邊上的人鎮定的將所有葡萄都裝進袋子內,然后提著袋子跟對方道別,再走出茶水間。
一直低著頭往外走的人,余光跟耳朵一直在聽身后的動靜,他不確定對方是不是一直在身后注視著他,提著葡萄的人經過宋宗明居住的病房門口腳步未停,繼續往走廊的盡頭走去,一直到拐彎安全門的位置,確定身后的視線看不到自己后,宋兼語頭也不回的拉開安全門順著樓梯間沖了下去,直奔樓下跟醫院保安借了一部手機打了電話出去。
“喂”秦時關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陌生號碼,接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