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圍著這扇門前后有四個兩米高的出水口。
他站在這個中央位置,簡直被四道水流噴的腦袋都在“嗡嗡”直響。
往旁邊挪動位置的人,仰頭看著上方那四個自己根本夠不著的出水口,看著那些水流順著臺階往下流淌。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整個地面的積水已經到了腳裸深度,宋兼語站在最后一層臺階不敢下去。
上來之前他可是清楚知道,那些從他鐵籠子內掃出來的垃圾現在都被水泡開,還有那些老鼠也都在下面。
想什么就來什么,幾只老鼠在水中無處逃身已經開始游泳起來,并且是往這樓梯的方向順著欄桿在往上爬。
“救命啊有沒有人啊老鼠吃人啦”
宋兼語看著那幾只直奔自己而來的老鼠,嚇得重新站到水柱中央,寧可站在這里洗冷水澡他也不想跟老鼠共享臺階。
阿狗在車內看著對方慌張的表情,心情愉悅的關上手機,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市一醫院內,阿狗從地下車庫電梯直達十二樓,這里是醫院療養中心,長期居住著一些只要拔管就會死亡,但是因為各種原因他們還要活著的病患。
阿狗直接走向走廊鏡頭的雙人病房內。
兩張病床上各自躺著一名老人。
阿狗走向右側靠窗的那張病床前,這張床上的老人正清醒著。
瞧見有人進來后,抬眼看向來人,只是等他看清對方的模樣后,那雙眼睛當場憤怒的恨不得將人給生撕活剝了皮。
阿狗一直走到對方床頭才停下來,面無表情的注視著這名憤怒當中的老人“再看,挖掉你的眼睛。”
平平淡淡的語氣,卻讓老人想也不想的移開視線,不再看向對方。
聞堰注視著不遠處陽臺外的藍天,全身上下只有眼睛能夠動彈的人,每次睜開眼睛看到那片藍天就恨不得親手掐死阿狗。
越是看藍天,越是知道自由只距離自己一步之遙,他就越是恨床頭這個將自己變成這樣的阿狗。
他的憤怒,對阿狗而言沒有任何感覺,他只是走到那落地窗前,將整個病房內所有的窗簾全部拉開。
將這一間他精心挑選的病房外,一景一物都好讓右邊那張床上的人看的更清楚些。
遠處有高樓大廈,有藍天白云,有兒童游樂場的摩天輪,有偶爾劃過天際的飛機流云。
過年時,躺在那張病床上的聞堰,甚至能夠聽到外界滿天的煙花,還有遠處廣場上的新年倒計時聲。
這里,就是阿狗為對方挑選的墳墓。
一個永遠不會死,也無法活的墳墓。
聞堰躺在這里多年,對這個狗崽子的心思比誰都懂。
當初自己逼著他殺人讓他脫離正常人的社會,等狗崽子長大能反抗了,對方也讓他嘗嘗一生都被人控制沒有自由的滋味。
阿狗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玻璃上的自己。
許久之后轉過身去,走向房間內側另一張病床前,拉開擋光的簾子看向躺在上面閉著眼睛的人。
這是市六醫院上一任副院長,曾經在孤兒院內領養了阿狗,教導他知識還有醫術。
八年前,聞堰毀掉了這一切,這人從那以后一直都是植物人狀態。
聞堰余光看著隔壁站著的人,從嗓子眼里發出模糊不清的陰冷笑聲,“一個雜種還想過正常人的生活,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