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這家老式牙科診所迎來一名新加入的老板。
易仁新坐在店內那張用了十幾年,邊緣都掉漆的辦公桌跟前,手里拿著一盒從藥品柜子內拿出來的酒精消毒片,一點點將整個辦公桌里外所有的角落都擦拭的干干凈凈。
一整個下午,直到這條有二十年歷史的老城舊巷內,靠路邊的門面房都打開夜燈坐起生意時,易仁新才將整個屋子里外都消毒了一遍。
穿著白大褂的青年站在牙科老舊的洗手池跟前,擦干凈手指上的最后一點水漬,從店內走出來站在門口看向這條小巷的兩側。
開便利店的賣鞋子的,修電動車的賣紙人金元寶紙錢的,還有不遠處飄來的煎餅果子臭豆腐的小攤販。
仗著沒有店主出來趕人,不少直接聚攏在門面房門口,借機跟人推銷生意。
張偉肚子餓了出來買東西吃,雖然新公司開在這種全是民用老房的巷子里沒什么檔次,可出門左拐就是小吃一條街,出門右轉生活當中所有用的到的物品也都能夠買齊,價格也算便宜,因此他也不挑剔站在煎餅果子跟前,對著老板就要了老三樣,“加一根油條一根雞柳,土豆絲幫我多放點。”
易仁新過來的時候,張偉余光就看到一片白色的布料飄過來,一驚之下轉頭看向來人。
瞧見對方身上穿著醫生專用的白大褂,還有那股揮散不去的消毒水味道,立馬往旁邊站了站。
當律師久了,他知道有些醫生潔癖非常嚴重,一天下來不停的接觸病患不停的給自己消毒,那消毒水的味道都快要淹入味。
他可不想一會吃煎餅果子的時候,聞到的不是油條香味而是消毒水。
易仁新站在他的身側,絲毫沒在意他的躲避,彎腰對著三輪車內忙碌的老板道,“老板,來一份八塊錢的煎餅果子。”
張偉的煎餅果子先做好,提著果子的人往東走去,回路過繼續加班。
身后那名穿著白大褂的娃娃臉青年,也很快就拿著自己的晚餐轉身往西走,回自己的牙科診所。
宋兼語對此一無所知,他被刀疤重新帶回了路過,看到店內正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趙娟。
將人給叫醒,“于淑慧招供說出了你男朋友的下落,最遲明天他們就會被警方逮捕,作為受害者你肯定會去一趟警局接受調查,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趙娟剛被人叫醒,聽到宋兼語說的這些話后,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眼底浮現出一絲茫然,“我不知道。”
宋兼語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她身側,“你現在有工作了嗎”
趙娟點點頭又搖頭,“我本來是想要大學畢業就去上班的,已經提前面試也過了實習,但是沒想到會懷孕,我跟王成樂打算先結婚生下這個孩子再去工作。”
可現在,這一切都在于淑慧的綁架下,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
“這家公司是我開的,你一定很好奇我不是臥底也不是警察,為什么會在你被綁架幾天后突然救你,因為這具身體是我借來的,從綁架你的人身上借來的,等明天警方發布通緝抓捕于淑慧跟那五名綁匪時,我也在內,如果你暫時不知道去哪或者做什么的話,就來這里吧。”
宋兼語將桌子上刀疤打印出來的那些名片拿了一張,遞到她手心里,“任何時候,只要路過還在,打這個電話就可以了。”
趙娟握著那張名片,腦袋里都在想他剛才說的那番話是什么意思。
抬頭看著宋兼語那張臉,又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名片,“你說的借身體,還跟綁匪借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這個世上有很多人跟你一樣,甚至比你綁架后過的日子還要艱難一百倍一千倍,路過就是想盡辦法用最安全穩妥的辦法將她們救出來開始全新的生活。”
趙娟仔細的打量著眼前說話的青年,認真聽完才開口,“所以,你可以出現在任何人身上,幫助別人是嗎”
“大概吧。”宋兼語眼前浮現那名天才少年墜落的身影,他也有救不了的人。
趙娟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宋兼語的眼神都充滿了不可思議,她將那張名片貼身放好站起身來對他鞠了一個躬,“謝謝你謝謝你來救我”
從被帶出那個地方后,她一直想不通這個人為什么會救自己,可是在聽到對方這番真心話之后,她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