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點后,季汀立馬從這些檔案帶來的復雜情緒中抽離,環顧盒子里的微弱光點,試圖找出奧夢。
但除去記載了一切的“檔案室”之外,盒子里什么都沒有。
這怎么可能如果盒子里什么都沒有的話,那險些滅絕了這個人類文明的奧夢能在哪
懷揣著這個不解,季汀仔仔細細看了數遍,甚至試圖在“檔案室”里找出隱藏空間,但“檔案室”只是一個存放著無數資料的概念,甚至算不上一個建筑物,自然也不可能有隱藏空間。
在客觀事實前,季汀開始懷疑奧夢是否真的存在雖然不太可能,但萬一這個檔案庫是幻覺又或者記下這些資料的人類判斷出錯了呢
如果奧夢存在,那它能在哪
季汀的視線在狹小盒子里轉了無數遍,最后停在了盒子中唯一的光點上。
“檔案”中的某個句子在季汀腦海里浮現,提醒著季汀一個明確的事實人類制定“奧夢程序維護計劃”的目的就是跟奧夢共存,進而謀求人類文明的延續。
在看到這個目的時,季汀十分篤定的認為,這是走投無路下的絕望選擇,絕不可能成功。
做出這個判斷的理由有很多,比如說人類當前的現狀就足以證明計劃失敗了再比如說最基礎的判斷,捕食者跟食物怎么共存
在季汀看來,拋棄肉體的人類就像一小撮病變的細菌,雖然想掀起風浪,但壓根沒法對奧夢造成實質上的影響,遲早會被奧夢的本能防御過濾。
但在找不到奧夢的前提下,季汀不得不直面事實這個看起來壓根沒可能的計劃,似乎真的成功了。
在付出幾乎所有人的生命做為代價后,奧夢跟人類共存的特殊形態已然成型。
他找不到奧夢,是因為奧夢就在那個微弱光點之中。
季汀露出了比之前苦惱一百倍的表情,開始深思一個問題2a眼下到底算是人類還是奧夢
“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你現在的表情有點可怕。”2a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將季汀拉回正常視角。
季汀目光一掃,發現小窗口里的剪影已經完全探出了窗口這看起來反而沒之前那么可怕了。
頭上的劍沒有落下時,是最為可怕的,它一旦落下,就失去了威懾力。
就好比眼下,這些剪影在探出窗口后,散落在了草原上,定格在不同姿勢,有的在朝季汀的方向靠近,有的做出了踢球的姿勢,有的躺在草叢中看天
如果忽略那些黑色剪影身上諸多的不自然之處,這一幕其實還挺熱鬧、挺溫馨的大概。
季汀只隨意掃了一眼,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2a身上,舞臺上的機甲不知道什么時候進入了初始場景,蹲在季汀身旁,巨大的陰影籠罩在季汀身上,呈現出有些憂郁的姿態。
季汀仰頭,脖子都酸了,楞是沒看到他的腦袋,干脆朝2a招了招手“換個外形,眼下這個模樣不方便對話。”
2a變成了人類模樣,有血有肉,跟周遭那些動作僵硬的剪影有著鮮明的區別。
季汀猶豫了幾秒。
他不確定2a究竟是檔案記載上的最后一名程序維護員還是奧夢,但對季汀來說,殺死2a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更何況這對季汀來說,沒有任何難度。
但“檔案室”里那些沉甸甸的資料,讓他沒法如此輕易的結束這一切,吹滅異世界最后亮著的那抹微光。
他們為了文明的延續,付出了慘重代價。
所有為此犧牲的先驅、到最后仍然在苦苦支撐的唯一幸存者,無法不讓人動容。
不管他究竟是衛光還是奧夢,起碼他有知道這一切的權利,季汀愿意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季汀結束了猶豫,朝他伸出了手“季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