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積雪從木屋上滑落,重重的砸在廊檐下散落成一堆冰渣。
張天流從屋頂跳下來,走進屋里拿起工具繼續制作符文。
大雪已經封路,左右不通,恐怕要等來年才能看到外來的商人了。
這段時間,張天流依舊在忙于溫室盆栽,他如此虛度光陰,在鳳晗沉看來已經上是個廢人了!
畢竟是世家之女,在她思維中,阿流做的事完全可以交給別人,自己只要拿到成果就好,何苦自己奔波?
想成為人上人,首先就要學會如何駕馭別人。
連用人都不會的人,天賦再高也有限。
何況阿流連字都不會,這更局限了他的成就。
“再看吧,雙城若能撐住,以后不愁沒機會,撐不住一切都是空談。”
鳳晗沉也看開了,沒有上進心的阿流是指望不上了,最終還是要靠自己。
鳳晗沉怎么想張天流可不管,他現在思考的是產量問題。
想要大規模種植含丹草,必須要造大棚,有了原材料的提供,還需要制作設備,可不能靠一個工作臺搞定一切。
“阿流。”
木屋外突然想起了人聲。
張天流起身時,鳳晗沉也起身,并將一雙靴子交給他道:“回禮。”
張天流沒說什么,開門走了出去。
此刻門外停靠了一輛雪舟。
雪舟其實就是雪橇,不過稍大,而且動力來源于可不是雪橇犬,而是雪舟貍,野生的又稱雪貍,樣子有點像北極狐,只是臉更寬,嘴更短,生長在符文大陸的它體型賊大,壯若小牛犢子,一般三五頭就能拉著雪舟奔跑如風。
雪舟上的來人張天流也算熟悉,是安沱鎮的小商販“都養”。
這個都不是首都、都姓的都,而是都是的都!
名字很特別,來源于他沒爹沒媽,懂事起就在街上浪蕩,靠人家施舍過活,不知什么時候,大家都叫他都養,含義正是都靠大家養大。
這小子也做過半年的剔骨匠,跟的還是涂師傅,這才與張天流相熟,不過張天流來的時候他早受不了枯燥的剔骨日子,離開了涂師傅干起了東奔西跑的小買賣,倒是有時間常去涂師傅家串門,還帶上不少外地的小禮物。
這種季節也只有他會跑出來做生意,兜售點柴米油鹽醬醋茶。
“這是你要的材料,拿好了,還有這一包是給弟妹的,謝謝她的斗篷,披上之后再大的雪都不冷了。”
都養跟什么人都稱兄道弟,自視看起來比張天流年長少許,就以兄長自居。
不過他比較懂涇渭分明,從不叫什么哥,什么弟,而是對對方的身邊人如此稱呼,避免了別人不悅的同時,又很好的拉近關系,而且心里雖然羨慕阿流討了一個好婆娘,嘴上卻從來不說,更不會去夸贊別人的老婆多好多漂亮,也是他能活到今天的生存之道!
這種自然熟的人,張天流以前是很討厭的,原因不是這種人會打亂他的生活,而是他有時候就會扮演這種人,而往往扮演自然熟的他總是懷揣著某種目的!
基本還不是什么好事!
他口里的兄弟,十有八九被他坑得吐了幾斤血。
現在他是來治病的,也就不在乎這些。
張天流拿了東西,順便把鳳晗沉交給他的靴子扔到雪舟上,隨口一句:“回禮。”
說是回禮,實則是以物易物。
鳳晗沉把制作好的符文服飾跟都養換材料,多余的錢則送往安沱鎮的鳳家小院交給阿泉。
“太好了,正愁上山陽鎮呢,現在好了,再也不怕走雪路了,替我謝過弟妹。”都養性子風風火火的,說完就一拉韁繩,三頭雪舟貍帶著他進了林子。
張天流回到屋中,把鳳晗沉的東西放到一旁,自己拿著自己的材料到了工作臺前,又開始倒騰亂七八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