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也不是不修煉,還有張天流的刺紋幫助,不然他連一甲子的壽命也沒有。
不過已經夠了,他不想拖累別人,特別是鸞笙!
“白先生,到了三境,我可否有機會應天呢?”
白大褂搖頭:“應天對十境之下的修士而言很殘酷,雖然有概率能重拾前世,但很可惜,其中的復雜,你未必能接受。”
“何解?”洪大師有些疑惑。
白大褂解釋:“重拾前世,非你這一世修到三境,下一世能重拾回來,他很可能重拾了前幾世,而把中間的這幾世忽略,并且你下一世未必是人,那么這樣的應天對自身而言痛苦又殘酷,如下一世你成了妖,你的族人與霧山派,與鸞笙成為死敵,你當如何面對?因此真正的應天之人,是完全舍棄過去,只保留某種勢力傳承下來,讓自己的轉世有機會觸摸到,鳳池嫣大體便是如此,她的應天之力激活,不僅要成為人,還要成為女人,甚至還有別的設定,缺一不可,而傳承獲取后,是否重拾記憶尚未可知,但不難假象出,它同樣存在多面性,一切看前世強大的自己如何取舍,是否與曾經自己契合,還是當南柯一夢,一笑而過?更不排除重拾曾經的恩怨情仇,還有為傳承做嫁衣,從而悟出新的道!這些都不是目前你能具備的,只獲取前世記憶碎片,它很殘忍!”
洪大師聽后深吸一口氣,發出一聲重長的嘆息,向白大褂作揖告辭。
此后歲月,洪大師再也沒有離開過鳳旗林口,他與鸞笙見面的機會也越來越少。
鸞笙已經完全踏進修煉界,跟世俗應該有個割舍!
新歷一百零三年,也是北安國建國百年,已經從小鎮升華成鳳旗城的城北,一間古老的木屋被人從里面拉開,一頭長發拖地半丈的張天流走了出來。
一時間,惹得行人紛紛側目。
附近的人多數不認識他,但這個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年,其頭發就像幾十年沒搭理過一樣,但不僅光潔柔順,在出了門后還自動飄浮起來,好似在輕風中曼舞的絲綢,怎不惹人注目。
張天流也沒搭理任何人,獨自城外走去,磚窯巷里的老牛倒是很有靈性的跟上。
“公子爺!”一聲蒼老的呼喊,讓張天流停下腳步。
回頭,見到滿頭白發,皺紋布滿的洪大師從小門診里跑出來。
張天流沒說什么,抬手間,一股輕氣將洪大師平穩的托到了牛背上。
洪大師擠出一抹笑容,摸摸老牛道:“你是越來越老健,我是越來越老衰。”隨后他對張天流背影道:“這次,公子爺要去哪?”
“北上埠都。”
“可是聶玥婷仙子又發現了什么?”洪大師這些年沒有離開,張天流雖然也極少出門尋找符紋資料,不過常被邀請去鑒別一些古物,而邀請最多的便是聶玥婷。
“她十年前去了天涯,這次是下海。”張天流沒做多解釋,默默的走向北門。
“這次回來,公子爺可否送我去一趟高奇國?”
“小事。”
兩人心照不宣,再也無言。
他們出北門時,早已門可羅雀的小門診里,白大褂走出來,他將門牌一換,就此往南門而去,此后再也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