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要說的話,可能是有種奇怪的感覺,四肢輕飄飄的,大腦也輕飄飄的。但對方的體溫從接觸的地方源源不斷地傳來,帶來了陌生的重量。
我無法解釋這種感覺,只能籠統地歸納為是麻醉劑的后遺癥。
“沒有。”我把下巴抵在他的肩上,閉上眼,輕輕地說。
或許是因為今天早起后忙了一天,,又或許是夏油杰這一路實在是走得太穩,沒一會兒,我居然直接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夢。
夢里居然是好久不見的中堂系,蓬松的卷發下是熟悉的嫌棄目光。他抬手拍了拍我的頭,又看向身邊的人“這次是她自己活該。”
他旁邊站著我的竹馬,同樣是很久沒見的日車寬見。
我有些震驚,只是幾年不見,寬見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他穿著黑色正裝,領口別著律師的徽章,頭發向后梳,平靜的臉上什么表情也沒有,眼眶有些凹陷,眼睛也耷拉著。
“律師是這么辛苦的工作嗎”我喃喃道,“我帥氣的竹馬為什么完全變成了一個半死不活的社畜了啊”
“春奈,在日本,被檢察機關起訴的案件,999的可能性都會被判有罪,”他說,“你做好覺悟了嗎”
“什么”我一驚,隨著便發現自己手腕上冰涼的觸感,定睛一看,那是一副手銬。
我,入野春奈,正站在法庭的被告席上。
“入野春奈,你知罪嗎”檢察官這么問我。
我“啊我干什么了”
對方搖搖頭,用看人渣的目光看著我,只是重復問“入野春奈,你知罪嗎”
日車寬見沉著冷靜地開口“雖然她的確對未成年下手了,但那個時候也是以未成年的合法身份,特殊情況應該特殊考慮。”
我“”
媽的,我知道了。
我是清白的我沒有我還什么都沒干
雖然我想要大聲申訴我的清白,但檢察官永遠都是一副「別騙我了,你說謊」的表情,一遍又一遍問我“入野春奈,你知罪嗎”
問到后來,連日車寬見和中堂系都用看家族敗類的眼神看著我,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
在被法警壓下去的時候,我依舊不死心,掙扎著想證明我的清白。
“沒有啊沒有啊,雖然我有考慮過是不是喜歡夏油,但是這不是已經扼殺在犯罪的搖籃里了嗎”
中堂系冷笑了一聲“我們還沒說是誰呢。”
“”我瞬間蔫了,干巴巴說,“未遂,這只能算是未遂。想想應該不犯法吧。”
“你知道嗎,春奈,”中堂站在那里,弓著背,他似乎在笑,“當我們開始思考「是否」喜歡的時候,那就已經是一種喜歡了。”
“”
我被嚇醒了。
眼睛猛地睜開,手上冰涼的觸感讓我一個激靈,立刻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
“別動。”是家入硝子,她垂著頭,正拿著針管,似乎是在抽血,“我得檢查一下,除了麻醉劑外,還有沒有其他東西。”
這里是京都分給我們的宿舍,房間里只有我和坐在床邊的硝子。
一管血抽完后,硝子將紙巾遞給我“我看你一直在說什么「不是的」、「不是」、「沒有」做噩夢了”
我的表情扭曲起來,不知道這算不算噩夢。
但還真的挺恐怖,尤其是中堂系的那幾句話。
“好了,我去檢驗了,如果有什么問題我再來找你。”硝子收起器械,從椅子上站起來。她伸了個懶腰,又摸摸我的額頭,“應該沒什么事情,你先休息吧,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明天的交流會還要繼續的。”
“謝謝。”我說。
家入硝子重新離開后我又躺了下去,用被子捂住臉,十分難為情地在床上扭來扭去。
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就應該在降谷零的車上向夜蛾請個假的
和綁匪多說點垃圾話,就當聊天了,拖到第二天交流會直接結束再回來不好嗎
現在又麻煩夏油杰又麻煩家入硝子,還做這樣離奇的噩夢簡直要命。
而且我好像還忘記和降谷說關于箱根驛傳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