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柑猛地僵住了,青青大草原上怎么會有男人的聲音這里不是只有她一個人類嗎惠是小刺猬不算。
她的脖子仿佛裝了齒輪一樣咔咔咔地轉動了起來,將脖子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扭了過去,然后發現那個方向沒有人,只有儺子一臉無辜地站在那里。
咦可是她明明聽到有男人的聲音。蜜柑有些吃驚,往前走了兩步,這才發現儺子的另一雙眼珠正在轉動著,一張嘴長在了儺子的側臉上,正哈哈大笑著說著狂妄的話語。
那張嘴笑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準備做什么,突然發出了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一樣的叫聲“怎么,怎么回事我的手呢”
“你是誰”蜜柑警惕地問道,“你為什么在儺子的身體里”
于是儺子臉上那雙眼睛猛地轉向了蜜柑,像是被什么兇惡的野獸給盯上了一樣的感覺,讓蜜柑猛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抿了抿唇,頂著那雙眼睛里毫不掩飾的惡意繼續詢問“兩面宿儺”
“哦看來你認識我”那雙眼睛又稍稍轉動了一下,一下子看著蜜柑,一下子又將視線投向了惠,“女人,小孩,你們是我的祭品嗎”
惠雖然年紀很小,但是他對情緒的感知很敏感,可以分辨出一個人真實的情緒,于是他上前一步擋在了蜜柑的身前,稚嫩的小臉上寫滿了凝重,在他的影子里,一黑一白兩條幼犬竄了出來,一左一右站在惠的兩邊,沖著兩面宿儺汪汪叫著。
蜜柑愣了一下,她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被一個小孩子給擋在身后
蜜柑上前了一步,雙手穿過惠的腋下直接把他給抱了起來,本來一臉兇狠與兩面宿儺對峙的惠頓時驚了,晃蕩著兩條小細腿發出驚呼。蜜柑將惠放在了悟子的馬鞍上,惠下意識抱住了悟子的脖子,而悟子只是打了個響鼻,對此并無意見。
倒是兩面宿儺瞇著眼睛盯著惠看了半天,又看了看還在圍著他兇狠地發出奶音的兩只小狗。他將兇狠地眼神收了回去,表情倒是一下子顯得生動了起來,他看向了惠“你這術式,有點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惠聽到了兩面宿儺的話,剛剛面對蜜柑時的柔軟表情瞬間消失不見,臉上又換上了超兇的表情“我叫小島惠”
蜜柑旁觀了一會兒算是有點弄明白現在的狀況了,本準備說點什么,突然被惠一句話給嚇到了,她轉過頭對上了惠異常認真的表情,有些懵“你不是姓禪院嗎”
惠的臉頰微微紅了起來,他低下頭嘟囔著“可是我想和甚子爸爸一個姓,甚子爸爸是蜜柑姐姐的馬,那他一定跟你一個姓吧。”
話這么說是沒錯,但是還是覺得哪里怪怪的,蜜柑撓了撓頭,一時間竟然想不出哪里有問題。
突然淪為配角的兩面宿儺不高興了,他哼了一聲,將大家的注意力又拉了回來“哼,那我就把這個女人吃了”
這話聽得惠又緊張了起來,蜜柑一邊把惠按在悟子的馬鞍上,一邊無語地看向了兩面宿儺,或者說是儺子的方向,有些無奈地喚了一聲“儺子。”
從自己身體里突然發出另一個人的聲音開始,就嚇得僵在原地不敢動彈的儺子頓時嚶了一聲,噠噠噠地跑到了蜜柑面前,委委屈屈地就要往蜜柑的懷里拱。蜜柑趕緊伸出手按在了儺子的大腦門上。
近距離看著儺子臉上長出來的那張臉,顯得更加掉san了。
還好儺子本身就長得很離譜,它原本就長著的四只眼睛成功讓蜜柑在見到它長出第二張嘴時沒有感到太過恐懼。
“等一下儺子,你能控制你的身體嗎”蜜柑摸了摸儺子的腦門,這樣問道。
儺子雖然眼里噙著淚水,但還是乖巧地點頭。
兩面宿儺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他的處境,他終于想起來了他剛才到底覺得哪里不對勁“你在跟誰說話等等,我的手呢”
“你沒手啊。”蜜柑笑了笑,雖然兩面宿儺準確來說應該也在她的社恐范圍內,但是因為對方現在只剩下了一張嘴,連那雙眼睛都是人家儺子的,慘到連社恐都繞過了他。“你到現在還沒發現嗎你又不是人,哪里會有手啊”
兩面宿儺瞪大了雙眼,他直直地看向了蜜柑,而蜜柑既然社恐沒有發作,當即也理直氣壯地瞪了回去。
于是兩面宿儺終于在那雙蜜糖色的眼睛中看清了自己,一匹粉紅色的大馬,而且是一匹正在流眼淚滿臉嬌俏的粉紅色大馬。
“操”兩面宿儺忍不住罵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