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眾人覺得有點感動又有點奇怪,噼里啪啦給出熱烈掌聲。
司儀收了大紅包瀟灑離開,酒店員工送來餐當宴席。一時間大家狼吞虎咽,氣氛良好。
周芙、周粥、蘇也、陳奕欽坐在同一桌,周齊禮在不遠處給周爺爺講發生的事,槐秋棠老老實實躺在棺材里。
勺子掉了,蘇也鉆桌子底下找,結果勺子沒找到,周家弟子把桌子圍住了,大概是因為都知道周芙要走了,上來說話的。
“讓我出去。”聲音太小被忽略了,蘇也在桌下向周芙方向艱難移動。
和其他人比起來,她還是更喜歡和周芙打交道。蘇也想,他們都說她不知道該怎么對待小芙,雖然每次說話和她不超過五分鐘,但她覺得不是這樣的,她們之間的聯系很深。
像一個人被分成兩個人。
周芙握著斗魚泡泡和周粥戰后清算,周粥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垂著腦袋點著頭,點著點著就睡著了。泡泡把斗魚擠出去,急急忙忙給周粥當枕頭。蘇也剛從桌子底下探出腦袋,頭上就落了一條斗魚。
她立刻鉆回去,斗魚在她懷里活蹦亂跳,蘇也不想出去了,伸胳膊夠了一杯水,安安靜靜在桌下養魚。
“啊果然身邊有了小動物,心情就平和了。”
睡著的周粥被放到嬰兒車里,他撅著屁股給自己拱到熟悉的小坑才睡安穩。
陳奕欽把周芙叫到一旁,好像有話要說。每次看到她漆黑的眼睛,陳奕欽總覺得她不是想見他,而是想得到他的東西。
在訂婚典禮上這種感覺尤其強烈。陳奕欽琢磨了一下,和名聲不太好聽的他訂婚,周芙得到了一個可以短暫將她從善良守序的時空中解放出來的容器,此后,在她干點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情時,都可以大大方方把罪名往他這個容器里扔。
陳奕欽也不虧,周芙這朵人人皆知的真善美可以幫他抵擋不少狐朋狗友的宴會玩樂,把他從墮落引向體面。
兩個人一個明著壞,一個暗著壞,婚約里充滿算計和防備,但真心,還是有那么一點點的。至少他從前有認真考慮過當周粥這個小屁孩的后爸,也習慣把周芙脫下的大衣挎在自己的臂彎里。
“謝謝你,謝謝你拉過我。”陳奕欽突然說。
“沒關系,你也給我墊過底。”
陳奕欽目光閃動“不一樣,你很了不起,你讓天賦不出眾的我看到,啊,原來當天師不一定只能依靠天賦,原來可以通過控制一家公司來當天師。讓普通人能夠幻想,自己也可以踏入這個奇異的世界。”
人群散開,蘇也從桌子底下鉆出來,她小心護著杯子和杯子里的魚避著人行走,此時大家都喝了點酒有點上頭,像臺球一樣四處碰撞,讓她行走困難。
思考了一下,她推開棺木躺進去,世界果然安靜又和諧。
槐秋棠
透明泡泡
周粥zzzzz
“你發型很好看哦,借你這里躲一躲熱鬧。”兩個人肩并肩躺在一起,蘇也把透明玻璃杯小心舉到槐秋棠臉上方,“給你看小動物。”
杯子底部變成放大鏡,五色斗魚的魚鱗分毫畢現。
“像彩繪。”
“是吧。”蘇也把杯子移到自己臉上,正好好欣賞時,棺材不知道被誰撞了一下,水灑到蘇也臉上,蘇也僵住,她也不擦,像個石頭一樣一動不動。
“怎么了”
“我在自然風干。”蘇也說,“而且,帶著海魚味道的水是不是就算海水了我二十歲才遠遠看過大海一眼,也沒摸過。”
“我也沒。”槐秋棠安安靜靜聽她講話,側躺著嗅她臉頰上滴落的水的味道,“這就是海水吧。”
“是吧。”
“是呀。”
手機嘀嘀聲傳來,蘇也道“時間到了,我得去蹲點。”
“什么”
“華生,這是一個大案子。”蘇也眨眨眼,靈活鉆出去。
槐秋棠傻愣愣躺了一會兒,也爬出來,路過裝有周粥的嬰兒車順手捎上。
外面的風一吹,周粥醒了,被嬰兒車遮蓋物擋住視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他晃晃車問“小芙呢”
“我說帶你出來吹吹風,她答應了。”
周粥眉頭一皺,“騙人,我在睡覺誒,小芙怎么可能讓我吹風。”
槐秋棠“偷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