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一拍手“好容易識破的謊言。”
周貞捂住小屁孩的嘴“是害怕不會說話嗎別擔心,我和周粥可以幫你。”
“沒錯,”周粥從周貞懷里掙脫,“我很會和別人交流。”
既然他們都這么說了,含巧只能硬著頭皮上。
三個人穿過街道,周貞在這間隙囑咐含巧一會兒他負責和岑將軍攀關系拉近距離,周粥負責捧場,而她只需要提出問題。含巧看這兩個人胸有成竹,應該是個老手,放心了很多。
餛飩攤上,岑青史熱乎乎用了一碗餛飩,意猶未盡“再來一碗”周貞帶著兩個小弟大搖大擺走到他面前“呦,這不是岑將軍嗎這么巧。”
他話一說出口就有點后悔,這完全是以前當奸佞時的做派啊。可是沒辦法,他這種三分清正卻裝成九分清正的,在人家十分清正而且名聲極佳的人面前,不由自主露怯。
周貞瞬時理解剛剛含巧為什么想逃跑了。
“好久不見,”岑青史嘴一抽,“上次還是在昭獄見到您。”關了得有十來天才放出來,還差點用了刑。雖然后面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他對周貞有所改觀,但也沒變得可以接受。
周貞
“好啦好啦,我想吃東西。”周粥小手一揮換個話題,“餛飩餛飩”
“老板三碗餛飩。”周貞順勢下坡。三個人眼神忽閃和岑青史坐同一桌。
岑青史不理他們,周粥雙手撐著桌子,把頭發搖晃著給他看“你有沒有覺得我需要剪短一點點呢”
這是什么品種的小孩岑青史沒見過這種,也沒有應對方案,敷衍著說“需要吧。”
“剪一點點吧”周粥把腦袋歪來歪去,軟乎乎的頭發被打理得很干凈,岑青史想其實這發型本來就怪可愛的。他駁回剛才得觀點“我覺得繼續留長也行,可以編辮子,你們小女孩和小男孩不一樣。”
周粥大驚“可是我就是小男孩”
雙方沉默了一會兒,知道老板端著餛飩過來。陸續把餛飩上齊,岑青史和周粥沉默著吃,含巧看向周貞,他也在沉默地吃。
這也太不中用了
含巧心里給自己鼓勁,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后,頂著奇怪的氛圍問岑青云行軍時吃什么。她想,這個問題應該是很好的切入點。
岑青史沒有無視她,相反還仔細回答道“把咱們常見的米做熟曬干,反反復復做成便于攜帶的米餅,吃的時候泡開撒鹽,或者加點醋布,就是一餐。這是戰時的情況,平時可以吃好點,加點蔬菜什么的。當然,最困難的時候,皮革與戰馬也能吃。”
好辛苦,周粥把自己的餛飩分他一點“將軍你多吃點。”
岑青史對著周粥給的餛飩說,“到時候我可以用這個味道下飯。”
周貞嘆道“這與畫餅充饑、望梅止渴何異。我會盡快多抄幾個蠹蟲的。”
這話岑青史愛聽,“我留在京城的目的之一就是這個,朝廷歌舞升平夠了,也得聽聽可憐的聲音。”
氣氛緩和,含巧趁機問了更多戰爭細節。
“起初還能挫敗敵軍,十一日后想誘敵出賬未果,敵軍反而在夜三更時分偷襲營地,當時四面梗塞,糧草不足,敵軍武器奇特危險,我軍軍心渙散,戰敗是必然的。觀月城丟了。”
“每一個將軍都有自己的作戰風格,因此軍隊也有自己的風格。名將與他的軍隊會把他特殊風格寫到史書上,作為血脈保留下來。我當時率先想到的是項羽,但破釜沉舟后四面楚歌,離死就差一條烏江。”
岑青史講到這里整個人都很頹然,“這不是小事。就像有人天生就是用兵打仗的好料子一樣,有的地方注定就是好戰場,觀月城西據高原,東臨絕澗。白骨如山鳥驚飛,以前發生過無數戰爭,以后也有人會為了各種目的在它身上開啟戰役。它是在我手上丟的,我沒有自刎就是想把它搶回來。”
“不用死。”周貞說,“長時間的拉鋸戰就算贏了也會有慘劇發生。向往戰爭的人很多,詆毀你沒有玉石俱焚的也很多。但當這種尚武風尚過去,所有人都會看到是你果斷把居民全部轉移離開,觀月城再偉大現在也是空城。”
岑青史這時才正視他面前的人“周貞,或許我還有事請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