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周惹忙著找成如意的下落,而周粥的幼兒園生活在一定程度上還算是平靜。
雖然老師們間暗潮涌動,隱隱有硝煙味冒出。
但周粥讀空氣能力還不如系統,一到點,他老實巴交地收拾自己的小被子,和它們一起搬到小黑屋里。
當然,他才沒有乖乖睡覺。
“我出門啦,再見。”周粥小聲和躺在床上的女人告別,然后拿起小發卡打開小黑屋的門。
女人緊閉的雙眼顫了顫,最終還是沉默著。
她腦子昏昏沉沉,緩慢思考著當初為什么要從家里跑出來
在這里和在家里沒什么區別。
沒太陽的時候,成如意還可以出去走走。但出了太陽,無論她在哪里,都只能靜靜躺在床上,聽屋外的腳步聲,說話聲,打鬧聲,這些聲音帶著太陽的味道,鉆進她耳朵里,把她身上潮濕的味道驅散。
不過,這里有兩個小孩陪她,一個和她一樣要忍受黑暗,另一個
成如意不知道怎么形容這個一出現就讓人暖洋洋的小孩。
“家里快找來了。”她幽幽嘆了口氣,“一切都要結束了。”
周粥騎著透明泡泡竄到修和,更具體的就是修和游泳館。
他穿著花里胡哨的小泳褲,在李望舒身邊游來游去,一邊打聽李望舒的感情生活,一邊偷偷看周惹。
眾所周知,高嶺之花敵不過死纏爛打,幾天下來,李望舒短短十七年的感情史已經被周粥全套出來了。但他本人無知無覺,甚至認真向周粥請教問題
“我要如何維持一個健康穩定的戀人關系”
他查過好多資料,但沒有一個給他完全肯定的答案。
你看看你面前的崽有多大透明泡泡失語。
周粥敲敲自己的腦袋,根據林茗月的屬性對癥下藥“多照鏡子多說話。”
“嗯”
周粥解釋“你看不到自己的臉,但月月能看到。”
“所以我要照鏡子,知道她和我在一起時看到的是什么。”
“沒錯。”周粥繼續解釋“你知道你自己的想法,但是月月不知道。”
“所以我要說出來,讓她知道我在想什么。”
李望舒牢牢記在心里,他由衷佩服道“粥老師,你懂得可真多。”
“一般一般。”周粥捂嘴笑。
這只幼崽在小得意又不好意思時就會這么笑。
“對了粥老師,你為什么不告訴周惹你來了。”小孩來這好幾天了,李望舒都還沒有搞清楚他的目的。
粥老師僵在水里吐泡泡,好半天才說“你不懂,這叫私人空間,好啦我走了。你不能告訴阿惹。”
說完果真爬上岸,藏在毛巾里,一點點往更衣室挪。
他心虛,走的慢。李望舒看著他的背影心想,既然是私人空間,那為什么要來看周惹呢
笨蛋父子的心思你別猜。透明泡泡答疑解惑,可惜李望舒聽不到。
在回去路上,周粥又一次碰到那個奇怪的老人。
這已經是他中午的慣例了。
“孫兒,”老人叫喚著周粥,十分激動,“我給你個好東西”
“來嘍。”周粥蹦跳著找老人嘮嗑,他已經習慣這個和正常人不大一樣的老人了。
“給你,我從花店門口撿的花。”大束的向日葵被送到周粥手里。
周粥捧著看,這些向日葵明明已經枯萎了,但花瓣仍然堅強支撐,堅強到周粥覺得它們有點兇巴巴的地步。
就像一頭年邁的獅子,吼不出聲,但氣勢依舊哄人。
一老一小坐在有太陽的地方東說西扯,都聽不懂對方在說什么,但依舊能搭上話。
偶爾透明泡泡也加入對話,三個聲音亂糟糟的,它自己也覺得很蠢很離譜。
“爺爺,你住過小黑屋嗎”周粥拍拍胸脯,“我住過我還睡的很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