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了”周惹端著碗,讓周粥給碗底抹黃油。
“是我呀。”紅色的掃把頭從李望舒眼前飄過,其他幾個各色頭發依次進來,還很有禮貌地對李望舒說“你好,今天打擾了。”
“紅毛”周惹穿著圍裙歪頭看。
小掃把頭立的更高了,他小聲叫喚“我是趙希希。”
“黃毛沒有來”周惹不知道聽沒聽到他的話,在五顏六色的少年中掃視一圈,沒有發現熟悉的人影。
趙希希回答“二塵他去幫老大辦事了”
二塵就是黃毛。
“辦什么事他一個人去的”
“去西區要債。”趙希希頓了一下,“一個人。”
周惹眸色一沉,他知道西區的錢不好要。
“快來吃蛋奶酥呀”周粥洗干凈手,挨個拉他們坐下。
趙希希身后的少年從懷里摸出一根煙,邊坐下邊用打火機點起,但火苗剛冒頭,就被趙希希掐滅了。
“抽煙死的早。”
少年心疼地摸摸手上的煙,嘟囔著“說的好像活著就有好事似的。”
趙希希用蛋奶酥堵住少年的嘴,他不喜歡喪氣話。
少年閉嘴后,他也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個,不大點兒的蛋奶酥入口即化,趙希希心想,這居然是周惹做出來的
連吃了兩三個后,少年們躺在地板上休息。
李望舒幫忙著周粥收拾碟子勺子,周惹坐在墻角,圍裙還沒有摘,拿著手機給二塵發消息。
沒有回復。
趙希希拽住忙碌小孩的衣角,讓他停下來。
“有事”周粥歪頭問,語氣和周惹一模一樣。
趙希希伸手輕輕在周粥臉上戳了幾下,問“可以打包嗎”
“可以。”周惹走過來回答,同時用兩指按下趙希希放在周粥臉上的手,“來都來了,幫我干點活吧。”
趙希希點點頭,他身后的少年們趕緊站起來,聽從吩咐。
周惹先是讓他們在地板上鋪好床單,接著從木箱里取出厚棉被,“把這個攤開。”
厚厚的棉被坨坨的堆在地上,少年們每個人抓住一個角,將它展開。
周惹拆開剛買的除螨儀,一共三個,發給三個少年。少年們很上道,跪坐在地上給被子除螨。
兩面都除完螨后,還疊整齊,將被子塞在透明的壓縮袋中壓縮成一小塊。
“居然買了三個。”李望舒坐在一邊看他們勞動,用手將報紙豎著卷成棍狀,有一搭沒一搭敲著腿和腰。他心想周惹肯定打算抓住他和周粥來干活,幸好這群少年來了。
不然他剛站著在蛋奶酥上忙活半天,又得趴著除螨,生產隊的驢都沒這么苦。
周粥晃蕩到李望舒旁邊,見他在邊發呆邊敲腿,就坐在他旁邊,把蘿卜似的小短腿搭在他腿上。這樣李望舒敲三下,就有一下敲在他的腿上。
時間到中午,這群少年成功把周惹和周粥的被子轉移到壓縮袋中后,每個人拿著一小袋蛋奶酥告辭。
趙希希向周粥揮揮手,走到門口了,突然轉身對周惹說“二塵最近有點太拼命了,很得老大的重視。”
他說完就走,語氣漫不經心,仿佛只是一句感慨。
但周惹和他認識多年,養成的默契讓他懂趙希希的言外之意二塵不對勁。
二塵與他們不一樣,周惹和趙希希從小就像草一樣野蠻生長,但是二塵從前是像李望舒那樣從幼兒園就在修和讀書的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