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煥面帶微笑看向張遼,語氣一如既往的和煦,“陛下遷居長安未央宮,董卓留在洛陽畢圭苑對抗關東聯軍,都亭侯可有參戰”
張遼撇了撇嘴,換了個姿勢陰陽怪氣的說道,“殺雞焉用牛刀,都亭侯武藝高強,當然有更要緊的活兒。”
董卓自知得罪的人太多,生怕被人刺殺,恨不得讓呂奉先一天十二個時辰守在他身邊,打仗哪兒有給他當護衛重要。
原煥微微頷首,“在下沒有記錯的話,文遠上次說現今在都亭侯麾下做事。”
張遼咧嘴笑笑,“大人記性真好。”
他的上官的確是都亭侯呂奉先,不過現在到處都是亂七八糟,董卓身邊離不開他那上官,迎敵時派的都是他從涼州帶來的親信,打仗有軍功,軍功這種好東西可落不到別人身上。
他還好些,駐守郿塢好歹是個正經差事,像呂奉先那般名為中郎將、都亭侯,實際上卻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護衛,心里不知道有多憋屈。
董卓對呂奉先這個義子也沒多少真心,只是看重他的本事,想將人禁錮在身邊當貼身侍衛而已。
他出來之前還在聽那家伙埋怨董卓老賊兇殘暴戾,心情稍有不好就拿身邊人出氣,上次心情不快竟然直接拿手邊的手戟扔他。
要不是他身體靈活跑的快,腦袋都能被砸個血窟窿。
張遼人緣不錯,和哪個都能說上兩句,不被看重有不被看重的好處,他在京城時每天這邊溜溜那邊逛逛,斥候知道的小道消息都沒他多。
原煥不經意間聽了一耳朵八卦,對這人的不著調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關東諸軍名為討董卓,實際各有各的小心思,都想伺機發展自己勢力,早晚都是要散的。
都說董卓西遷是畏懼關東聯軍勢大,其實仔細想想,這事兒和關東聯軍有沒有關系還說不準。
涼州軍中多胡人,羌胡不愿遠離故土,洛陽對他們而言過于遙遠,董卓要穩定軍心,必須要返回關中。
除此之外,并州西河郡白波賊大興,牛輔征討白波賊失利,一旦白波賊進入河東,就能直接切斷他的后路。
長安有潼關天險,既能避開中原爭端,又能憑險據守,他在關中經營多年,多方面考慮之下,遷都對他來說的確有百利而無一害。
后世直接將董卓西遷當成關東聯軍的功勞,那是給聯軍臉上貼金,只要仔細琢磨琢磨雙方交戰的勝負就能發現,松散的關東聯軍根本無力對抗董卓手下的精銳騎兵。
洛陽虎賁、羽林、五營兵人數眾多,但多是從市井商賈閑散子弟或是鄉野間的村夫中選拔而來,沒有經過正經的操練,打山賊野寇尚且不足,更何況對上身經百戰的西涼銳士。
曹操率兵進攻結果大敗而歸,孫堅與董卓部下交戰也是敗多勝少,戰績之差一目了然,要說董卓懼怕這群烏合之眾而遷都,他肯定是不信的。
原煥養病的日子過的滋潤,這幾天一邊逗弄小崽崽一邊梳理原主留下的記憶,竟然真的讓他找出了以前沒有注意到的問題。
董卓不是傻子,進京之后拉攏了大量士人為幕僚,像王允、伍瓊、鄭泰、何顒這些后來走到他對立面的人,這時候都是他的幕僚。
袁隗官至太傅,有他的幫扶,再加上那些名氣極大的幕僚,董卓很容易在朝堂站穩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