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妄將那塊糖放在她手心“給你才對。”
南嘉不解。
今天應該是她安慰他。
裴行妄摸了摸她的小臉,嗓音有點兒啞“哥哥害嘉嘉擔心了。”
所以甜甜的糖果應該給她。
后來江源似乎有話想單獨對裴行妄說,將父母還有其他親戚都支開了,南嘉也不想打擾他們,主動坐在走廊長凳上等著。
“妄哥,你給我轉的錢我收到了,錢太多了,我不能收。”江源的力氣恢復了不少,“我一直資歷平平,也隱瞞著自己生病的事,我實在太喜歡玩音樂了,好不容易遇上靠譜的隊友可我畢竟沒做什么貢獻,那些錢太多了,我真不能要。”
足足好幾十萬。
對一個平常的家庭來說太多了,野莓樂隊在酒吧駐唱,老板之前都是按照整個樂隊發工資,至于怎么分看裴行妄。
大家都知道,這個樂隊的歌曲都是裴行妄所作,天賦最高的也是裴行妄,他們說到底就是陪襯,可每次發了工資,裴行妄都會平均分,身為隊長,他其實已經做到了極致,平時他也沒少為他們操心。
裴行妄搖搖頭,目光篤定“跟了我這些年也不容易,這都是你應得的。”
“我”
眼下正是用錢的時候,可若是收下了,江源又良心難安。
“別娘們唧唧的,”裴行妄眼睫抬起,“老子最煩推來推去了。”
江源不再推脫,又說“妄哥,我這個情況,可能要退出樂隊了,可我們歌曲都弄好了,演唱會六月就舉辦了,我這是給咱們樂隊拖后腿啊。”
他垂頭,一臉自責。
裴行妄拉了把椅子坐下了,修長的手指敲擊著茶幾,敞著腿,唇角勾了勾“你安心養病比什么都強。”
“可是樂隊怎么辦啊馬上就到演唱會了”江源滿臉擔憂之色。
他實習這一個月來,明明很忙,但是樂隊的排練幾乎沒缺席過,他是真的發自內心熱愛搖滾,熱愛音樂。
也因此,才會釀造此禍。
裴行妄淡笑著“再找人唄。”
他似乎總是有這樣的本領,總是玩世不恭,笑吟吟的,仿佛天塌下來也不是事,凡事都有他頂著。但是每一個音樂人都明白,他們是一個樂隊,是一個團體,三年多的默契度不是白培養的,少了任何一個都不行。
還不知道要費多少周折。
江源皺著眉,還想說點什么,裴行妄擺了擺手,堵住了他含在嘴里的話“找個替補,野莓樂隊的吉他手永遠是江源。”
他這話鏗鏘有力。
江源似乎看到了他們第一次登臺演出的時候,他是最緊張的一個,眼睛也不太敢往觀眾席那里看。
裴行妄一邊唱歌,一邊攥住了他的手,他用眼神示意他,不用怕,有他給他兜著。
臺下的尖叫聲撼天震地,裴行妄淡扯著唇角,所有人都為他瘋狂,少年臉上蕩漾著得意之色,繾綣動人的歌聲緩緩溢出來,那時候江源彈奏著吉他,就知道,未來的某天,裴行妄會登上最高舞臺,成為中國歌壇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可惜,他卻不能以隊友的身份陪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