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的是裴行妄”一個卷發女孩幾乎瘋狂,音樂會也不看了,邁起大步子往外追,“天吶我的偶像啊啊啊”
南嘉的呼吸也停滯了,裴行妄怎么會來這里
他一個公眾人物,怎么會出現在人流聚集的這里會不會認錯了心中涌起巨大的好奇心,她轉臉往后看去。
只看到了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以及身影。
有些人的五官與每一個細節,早刻在了dna里,哪怕你無數次想要忘記,哪怕你以為自己早就忘記,可看到他身影的那一刻起,萬般悲傷難過涌上心口,情緒潰不成軍。
懷揣著莫名的心緒,南嘉聽完了整場音樂會。
從藝術角度看,這場音樂會非常精彩,指揮表現得細膩嫻熟,有熱情也有張力,演奏的也都是耳熟能詳的經典曲目,關于愛情的甜蜜和憂傷都被悉數展現出來理論上,南嘉該很喜歡。
但很可惜,她一點兒都沒聽進去。
滿腦子都是裴行妄的背影和眼神。
在那些狂熱的粉絲沒追上他之前,他們遙遙對視了一眼,男人的眸中有妥協與茫然,有克制與崩潰,還有淡淡的無奈,仿佛最后一抹微光也即將熄滅。
那眼神仿佛受了傷,滿目的窒息感他渴望并等候著她的垂憐。
太多復雜的情緒積蓄在南嘉心頭,傷感的情緒沖擊著她的心臟。
窗外月明依舊,疏星像是受了傷。
南嘉這兩天都回了南母那邊,可能是缺席了五年的緣故,南母的話格外多,同她愈發親密,拉著她沒完沒了地聊天,聊南母公司的那些事,聊家長里短,也聊南嘉的工作和愛情,兩人連春晚都沒看進去,成了背景音樂。
也因此,南嘉到晚上八點鐘才得以回家。
南嘉將東西放下,坐到沙發上,思緒逐漸放空。
一直陪著南母說話,南嘉身心都有點累,南母基本聊不了幾句就會問起阮一舟,她被問住好幾次,其實也挺尷尬的。
她今天思考著要不然就找個機會,告訴南母實情吧。
南嘉復盤今天的一切,越發覺得自己仿佛忽略了什么。
回來的路上下了雪,白色的雪絮從穹頂一躍而下,揚起又被飄飄落落,在點點燈光的映照下,夜晚更顯黑和深邃,她的夜盲癥緩早就克服了,走夜路不是問題,不過大晚上的,她一個人走在空曠的路上,也不免有點害怕。
轉身的時候,她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南嘉越琢磨越不對勁,索性趿著拖鞋,走到了陽臺上。她住的比較高,再加上路燈壞了幾盞,夜風中罩了一層霧氣,看下面不太清楚。
雪花依然紛紛揚揚地落下,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可她還是看到了一個身影。
身影清絕修長,被夜晚染得一身漆黑,指尖一抹猩紅,輕輕地吐納著煙霧,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似要變成永不挪動的雕像,等到地老天荒。
南嘉想起那天給阮一舟送水餃,看到的也是這樣的身影。
還有前天的音樂會。
這都幾次了
南嘉想也沒想,披上外套就下樓去了。
“裴行妄,你沒事在我樓下干什么”
冰冷的雪花砸下來,男人眉眼顯得更加冷戾,裴行妄緩慢地抬起頭看她,將煙捻滅了,他腳下散落著滿地煙頭,一秒鐘的動作如一個世紀般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