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很健談,不知不覺就到了南嘉住的小區,看到熟悉的建筑物她不由得一愣,車是裴行妄打的沒想人他居然定位了她的住址。
她下了車,裴行妄也跟著下車了。
“你下來做什么”
“等等我。”
然后,男人就進了旁邊一家便利店,大概過去五分鐘,買來了一兜東西,他單手拎著袋子,單手插兜。
南嘉莫名想起了大學時光。
坦白說,除了最后一段時候,其他時候裴行妄對她都很不錯。有時間就會陪著她,如果真沒時間了,也會買一堆東西賠罪。
這個人性格散漫又奇怪,經常單單給她發兩個字“下來”,南嘉用最快的速度梳洗打扮好,匆匆下了樓,男人在樓下拎著一堆東西等著她。
陽光映照著他的眉目,亮閃閃的。
男人的五官英俊又凌厲,是女生們最喜歡的款。不少女孩駐足停留,打量著她。
裴行妄一個眼神都吝嗇分給別人,專注著她跑過來的方向,痞笑著“媳婦兒來了啊。”
南嘉迎接著女生們羨慕的目光,對上男人滾動著的喉結,心仿佛過了電流似的,酥酥麻麻的,羞赧又期待。
裴行妄將那個袋子給她,交到她手里的時候,兩人的手掌有了接觸,南嘉迅速與他拉開了距離“這都是什么”
“隨便買了點東西,”裴行妄嗓音一頓,黑睫看不出情緒,“你男朋友如果吃醋我出面解釋,這就是朋友買著玩的。”
還是別解釋了。
裴行妄這個脾氣,不添亂就是好的了。
南嘉皺了皺眉“怎么好幾袋草莓奶糖”
瞧見她的神色,裴行妄也是一愣“你不愛吃了”
“五年都沒吃過了,以前喜歡的我現在都不喜歡了,”她口氣清淡,像是敘事著最平常的事情,用平淡的語氣給他插刀子,“人長大了,口味會變的。”
裴行妄眼皮掀了掀,拿出一支煙點上,聲音壓低,有點兒沙啞“連選男人的眼光也變了”
他見過她那個男朋友,西裝革履,正派又英俊,跟他完全不是一個類型。
南嘉點點頭,神情自然,許是吹了風的緣故,不少碎發從頭上滑落下來,她臉小,眸子亮晶晶的,太陽快落山了,大片的橙紅色籠罩大地,她皮膚白,沾上點微紅,像舊時香港的女星。
她接過了東西,說了聲“謝謝”,往小區走去了,沒有絲毫留戀。
裴行妄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仿佛要站成一棵樹。
天色漸晚,愈來越冷。
他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凍結了,指骨也變得僵硬無比。裴行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口袋里還有幾塊草莓奶糖。
這幾年,不管他去哪兒,手機可以不帶,銀行卡可以不帶,唯獨草莓奶糖時刻帶著,想著萬一遇見她了呢萬一她想吃呢。
他想當個最合格的男朋友。
可如今,她不要了,連同那些他珍藏的過往一同拋棄掉。
五年來,她都沒吃過一塊草莓奶糖,那么是不是代表著也沒想起他一次
真難啊,難捱的思念和破土而出的思念在每一個深夜淹沒了他,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男人眉眼間的郁結漸深,仿佛無形之中有一雙大手扼住了他的咽喉,將他的心也緊緊纏繞住,而后,一點一點切割,血肉模糊。
他只能跪下來,將切碎的心一點一點拼接好。
這就是他的宿命,他心甘情愿。
南嘉本以為安湖大學一日游對她的寫作沒幫助。
沒想到回去之后,靈感爆發,一鼓作氣完成了兩首歌,還剩下另外兩首就簡單了。
南嘉將這兩首歌直接發給了李先生,李先生接收之后,她的心更加忐忑了。
再怎么說她也小有名氣,寫出來的詞捧紅了好幾個小歌手,怎么合作方成了裴行妄,她就緊張到小心翼翼了
南嘉用涼水沖了澡,勉強緩解了焦躁的情緒,下午,李先生那邊給了她回復,不用修改,很滿意。
她不由得在沙發上手舞足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