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開心
某種積壓在心底的情緒被撕裂開,那些苦苦隱藏的、言不由衷的,在這一刻統統顯現出來。南嘉心里翻涌著難過,一波接著一波,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來。
她終于為了他而流淚。
江萬濤最后的那番話還回蕩在耳畔“那年出事之后,妄哥的事業就跌落谷底了,再后來他父親得了重病,公司起了內訌,差點落入他人手中,妄哥忙得團團轉,用了兩年時間將這些做好。”
“他知道自己錯了,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所以只敢遠遠看你一眼,”江萬濤說,“就像電梯和路燈的事情,他也從來沒想過告訴你,不想給你造成負擔,他要的從來都是你的愛。”
南嘉的心臟疼得難受,像是被一把發墩鈍的刀子反復切摩著,就是不給個痛快。
“南嘉,”江萬濤再次叫她的名字,仿佛看穿了什么一般,低笑一聲,“你應該也沒完全忘記妄哥吧,不然你怎么會這么干脆利落就過來了,給他個機會吧,算我求求你了。”
南嘉的眼淚徹底控制不住了,她咬緊了下唇,咬得通紅。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好像在哭那些過往。
哭自己的青春。
哭那些遺憾。
哭裴行妄原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偷偷愛著她。
裴行妄重返樂壇之后,很順利就站到了最高處,只要上網,隨處可見他的新聞。可南嘉逃避似的,不敢看。
因為裴行妄遵守了承諾。
他說過只要他上臺演出,就會戴著那顆藍色耳鉆,那是他們的信物他做到了,即使分手已多年。
她怕自己會心軟,會重新心動,會重蹈覆轍愛上他。
裴行妄這種男人實在太令人著迷了,放浪形骸,像上癮的罌粟,超脫凡俗,愛上他一點都不奇怪。就像重逢沒多久,她非草木無情,又重新動容,硬生生壓制住了欲望。
她為了逃避他,為了讓自己不再愛他,她為自己設置了很多的障礙,一遍一遍催眠般告訴自己這個男人所有的不好。
可這一刻,她只折服于他的好。
他那么愛她,她也想要他。
他給過她傷害,可她又何嘗不是
她不想再假裝了,她也瘋狂地喜歡他,曾經忘記過,卻在重逢的那一刻理智潰不成軍,他們這輩子注定鎖在一起。
她寧愿他永遠放浪,永遠倨傲,永遠漫不經心,寧愿冰山永不消融,太陽永不墜落,也不要裴行妄如此卑微地喜歡她。想到這里,南嘉的心都快碎了。
這個驕傲到不可一世的人,在這五年來,究竟有多少次像現在這樣頹廢、絕望。
在沉默中飲下一杯一杯烈酒,昏睡到天明。
她不想看他為愛情瘋魔。
房間光線昏暗,窗簾嚴絲合縫地拉起來,裴行妄睜開眼睛已經九點了,看向窗外,天還沒亮似的,好在今天沒通告。
裴行妄身體有點沉重,好在頭不痛,他想起昨夜做的好夢。
太久沒有釋放過,昨晚真實的觸感他差點就遭不住,他的欲望很真實。后來怎么樣了呢他只記得他瘋狂親吻著她,那個讓他欲罷不能的女人。
裴行妄揉了揉眉心,穿上拖鞋,簡單洗了個澡,換了身干凈衣服,清清爽爽往客廳里走。
餐桌上擺著好幾樣早餐,白花花的粥還冒著熱氣,全是家的溫馨感覺。裴行妄嘖一聲輕笑,江萬濤這家伙行啊,結了個婚,原本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居然會做飯了。
還挺像模像樣。
不對。
裴行妄猛然想起來,昨晚江萬濤告訴他了,他今早八點的飛機離開。
裴行妄看向廚房,眼神定定地望向廚房里忙碌的身影,眼睛慢慢變紅了。
他坐下來,南嘉端著一疊小咸菜走過來,她系著圍裙,將長頭發綁得很低,臉上未施脂粉,面容白凈清透,皮膚白到發光,依舊好看得過分。
“餓了吧”南嘉笑著看向他,“剛才就想叫你了,看你睡得香,快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