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儺用手背抹去這余下的殘跡,血在他的唇邊向上劃開,沒有完全拭去,反而留下一道野性的弧度。
他對降谷雪笑。
這個笑容同樣是野性的,帶著少年的輕狂與對未來的盼想,還有一顆堅定不移與自信的心。
宿儺轉頭看向宮殿那邊的惡羅王與巴衛,那兩人正站在一起,同樣注視著他們倆的方向。
宿儺問降谷雪“他們對你,沒有惡意嗎”
降谷雪倒也不確定“大概沒有吧。”
如果那兩名妖怪真的打算與他們為敵,應該不會是現在這種態度。
似乎是察覺到他們的目光,那邊的惡羅王抬腳向他們這邊走過來,但巴衛卻已經轉身往宮殿內走去了。
“你是叫宿儺吧”惡羅王漫不經心地對降谷雪身邊的少年說道。
宿儺看向他的眸中斂藏了幾分警惕,他站在降谷雪的身前,隱約有些護著她的架勢。
他時刻都做著戰斗的準備,就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眼神陰狠的狼。
“你很不錯。”惡羅王對他說。
宿儺盯著他“不需要你評價我。”
惡羅王打量了他半晌,最后道“你這副樣子,已經不是人類了吧”
宿儺的態度依然冷淡“我是人類。”
惡羅王輕笑“反正也沒有人類愿意承認你,留下來陪我打架如何做妖怪可比做人類自在。”
宿儺聞言立刻看了眼降谷雪。
惡羅王也瞬間明白他的意思,便搶在宿儺面前說道“我承認,雪女曾經令我的心有過悸動。”
宿儺瞬間皺起眉頭,暗紅色雙眸狠戾地看著惡羅王,仿佛下一秒就要動手。
“但我現在對你更感興趣。”惡羅王道。
宿儺嫌惡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
惡羅王忽然大笑不已,轉身朝宮殿內走去,只留下一句話飄散在漫天的風雪中
“我不相信你會沒有這個膽量。”
在他走進去之后,華美宮殿的大門始終敞開著,綠衫侍女也已經全部離去,唯獨剩下孤零零的一道門,在紛飛飄搖的雪花之中。
降谷雪與宿儺站在門外的清冷夜色中,滿月的光華傾瀉而下,照在兩人的身上。
對面的宮殿里是一片燈火通明,在這荒蕪雪山的頂巔,燈火宛如鉆石裝成的寶冕。
四周寂靜得只能聽見少年的呼吸聲,他因為剛才的激烈戰斗,故而直到此刻聲息還有些急促且低沉。
除此之外便只剩下漫天的風雪之聲。
忽而有一道聲響從宮殿門口傳來,似乎是什么東西被拋在雪地里,發出沉悶的響聲。
降谷雪循聲望過去,看見一個銀白色的背影。
銀發的妖狐似乎是把什么東西丟出來了,然后直接轉身往回走,絲毫不拖泥帶水。
他的飄逸銀發在風中蕩開,而門口則留下一個身穿袈裟的昏迷人士。
羂索被扔在雪地里之后,沉寂片刻,似乎是被寒冷的風雪給凍醒了。
他慢條斯理地從雪地里爬起來。
一抬頭便看見了不遠處,站在蟾光皓月之下的白發雪女與戰損少年。
羂索的眼神起初有幾分迷茫,但旋即,這點迷茫很快便消退了,他回頭從敞開的宮殿正面跑進去。
一襲袈裟在雪地里拖曳,他大喊著“雪子小姐”
降谷雪“”
本著“即便對方是二貨也不能讓他因自己而死”的世界和平法則,她看向宿儺,目光流露出一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