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扶你嗎”羂索猶豫地伸出手,看起來內心有些忐忑不安,似乎非常擔心遭到拒絕。
這樣問,他也是鼓足了勇氣的。
“不用了。”降谷雪拒絕道。
羂索默默轉回頭看著土石低階,悶聲道“那你小心一點,注意腳下的臺階,可能會有點滑。”
降谷雪“嗯”了一聲,看了眼旁邊的石壁,然后繼續低頭看臺階,緩步跟著他往下走。
雖然外面的林子里有些濕漉漉的水汽,但這間地下室的防水似乎做得還不錯。
石壁上基本沒有水痕,地面也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濕滑,還算好走。
沒多久就是平地了,映入眼簾的是一整間房屋的古典書架子,每個架子上,滿滿當當的全是書。
從擺放上來看,并沒有羂索口中的那樣雜亂,反而收拾得干干凈凈、整整齊齊。
羂索的夜視能力就沒有降谷雪那么好了,他借著手機的亮光,緩緩走到黑暗深處。
降谷雪聽見羂索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別過來,這邊有灰。”羂索輕輕說完,站在黑暗里拉開簾子,緊接著便有光線從外面透進來。
他微咳了幾下,用手在面前揮了揮,搖散那些灰塵。
降谷雪走到離他不遠處,看見地下室外面特意做了挖深,光線就是從那里照進來的。
她一回頭,看見羂索盯著掌心的血發呆。
“還在咳血嗎”降谷雪猶豫問道。
“可能沒有多少時間了。”羂索微微輕咳著垂眸束起簾子,“但是我答應你的事情,全部都會完成。”
他的身體經過千年只留下大腦,而如今大腦已經被他強行改造成完整的身體。
不僅無法憑借以往的術式、借由人家不要的遺體進行續命,也因此弄得虛弱不堪。
再加上之前伏黑甚爾那群人把他往死里打,羂索覺得現在已經可以用“油盡燈枯”來形容自己。
降谷雪有些沉默,低頭看著腳尖。
旁邊的羂索走到最里側的書架旁,目光平靜逐層逐層地找過去“那本是平安時代的書,我應該有做過特殊標記的。”
他要替她找到催生詛咒的黑暗禁術,她一直向他要,他就必須想辦法把真人還給她。
羂索想過了,付出多少代價都行。
這里的書很多很多,多數都落了薄薄一層灰,最頂上的那層更是沉著厚厚的積灰。
羂索拿起那些書的時候,偶爾會被嗆到,看起來像是體質虛弱又有些矜貴的樣子。
他其實沒有把東西收拾妥當的習慣,只是以前走的時候,讓人把那些書都放到架子上去了。
顯然,并沒有分門別類。
因此這些書籍看起來整齊有序,但是實際上是擺放得毫無章法,完全無跡可循。
降谷雪也在旁邊的書架上翻了翻,她隔了半晌才開口問道“千年前的書,還能存放到現在嗎”
靜寂的地下室里,她的聲音格外空靈。
“這些都是我的手抄本。”羂索低頭耐心在書架上搜尋著,語氣輕緩,“以前比較缺乏娛樂放松的方式,我沒事的時候,就會抄幾遍書平靜心情。”
他頓了頓,道“挺有用的。”
降谷雪隨手在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上面記載著一種對付咒術領域的密法,是給普通術師使用的。
書頁上的字跡頗為娟秀,筆鋒處夾雜著三分硬朗,柔中帶剛,整體看起來十分賞心悅目。
降谷雪抬頭往羂索那方向看去。
清透而微弱的光線,恰好從簾子間照進來,落在他身上,看起來歲月靜好。
曾幾何時,他也是一位閑游四方的頂級咒術師。
遠在市區另一側的郊區,在白霧籠罩的樓宇之外。
伏黑惠與乙骨憂太仰頭站在「帳」的前面,兩人的神色頗為凝重。這里已經被完全封鎖了。
里面的人不知道怎么樣了,通訊也已經被阻斷了,他們撥打的電話全部都是無人接聽。
按理說,不可能吧。
五條老師在里面,居然也會出現這種疑似為失控狀態的局面,是因為過于信任咒靈而被他們給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