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輕干巴巴地說“沒什么。”
“你們之前沒說要去通宵。”
宋強撓了撓頭，笑呵呵地解釋“剛才回來的時候和老張聊了兩句。”
話音落下，名為老張的男人敲響了寢室門，喊他們出去。
“快點兒，趁門禁前出去。”
“來了來了。”
宋強和徐峰峰拿上手機忙不迭地離開寢室。
“咔噠”
門被關上了。
寢室樓的吵鬧聲莫名地都安靜下來了。
溫輕眼睫顫了顫，他和伊歐仿佛處在了另一個空間里。
只有他們兩人。
沒有人說話，寢室的氣氛都變了，變得有些黏膩，無形的絲線仿佛纏繞在他和伊歐身上，緩緩收緊。
溫輕突然間不知道該怎么和伊歐正常相處。
片刻后，他僵硬地打破沉默，對伊歐說“你要先洗澡嗎”
伊歐斜斜地倚著桌子，抬眼看他“你先。”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又補充了一句“你急著回來洗澡。”
伊歐咬著發音，慢條斯理地重復著溫輕剛才說的話。
溫輕臉頰一紅，連忙從衣柜里翻出換洗的衣服，沖進浴室。
為了掩飾尷尬，溫輕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洗完頭洗完澡，還順帶在里面吹干了頭發，洗完了衣服。
良久，溫輕才頂著一張被悶得紅撲撲的臉頰，走出浴室。
伊歐已經坐回了他自己的位置上，側對著溫輕。
溫輕飛快地晾好衣服，爬上床，鉆進被窩。
他把臉埋進被子里，甕聲甕氣地對伊歐說“我睡了。”
話音落下，寢室的燈被關了。
黑暗中，溫輕聽見伊歐懶洋洋地說“溫輕，你是不是忘了點什么”
溫輕莫名地緊張起來。
他忘了什么
睡覺要做什么
晚、晚安吻是不是太快了點
想著，溫輕又往被子縮了縮，整個人都縮了進去。
被子外響起一道低低的笑聲。
下一秒，傳來伊歐染著笑意的嗓音“晚安。”
溫輕怔了怔，像是在他方世界里每次入睡前，001對他說的。
半晌，他小聲回道“晚安。”
一夜好夢。
溫輕還夢見自己小時候回福利院的路上，老是遇到奇奇怪怪的叔叔阿姨，給他投喂各種路邊零食。
他想看清他們的臉，但那些人的臉都是模糊的。
溫輕醒來的時候還有點懵，不確定是單純的夢境，還是兒時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事情。
他慢吞吞地從坐起來，輕手輕腳地下床。
掃視一圈，寢室只有他一個人。
伊歐不在。
但他桌上的電腦還開著。
三個程序一同運行著。
他放過了面前這對情侶，轉身離開。
他離開了溫市。
他準備去旅游了。
溫輕微微一怔，下一秒，看見了電腦右下角的時間。
七點半了
八點的早課
溫輕沒空多想，匆匆洗漱，背上書包就跑。
抵達教室的時候，距離上課還有五分鐘，一半的同學都還沒有來，又不少空位。
溫輕松了口氣，氣喘吁吁地挑了個窗邊的座位。
坐下沒多久，頭頂突然響起一道熟悉好聽的聲音。
“我可以坐這里么”
溫輕猛地抬頭，司空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