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輕自從有記憶起,就一直生活在福利院。
福利院起初很小,只收養了十幾個年齡不一的小孩。
溫輕八歲的時候,整個福利院只有他在讀小學二年級。
他本身性格內斂,再加上有年齡差,因此在福利院和學校都沒有朋友。
所以當聽說有人要來一起吃飯的時候,院長很高興,摸著他的腦袋,問道“輕輕是在班級交到朋友了嗎”
溫輕搖頭,實話實說“是在校門口遇到的叔叔。”
院長“叔叔”
溫輕乖乖的嗯了一聲,繼續說“他好像沒有錢吃飯。”
“還給我吃草。”
院長“”
“什么吃草”
溫輕想了想,簡單地復述了一下當時的場景“在校門口的時候我很餓,然后他也沒有錢,就給我吃草,我就說可以來福利院吃飯。”
聽著,院長的神情嚴肅起來“你是說一個大人讓你吃草”
“那草長什么樣子”
溫輕感受到了她的怒意,低著頭,小聲說“看起來就是路邊的野草。”
“他好像很餓。”
院長蹲在他面前,認真地說“成年人再餓都不會吃路邊的野草,更不會騙小孩吃草。”
“下次看見這種變態,就喊老師,或者學校的保安叔叔,聽見了嗎”
八歲的溫輕還不清楚變態是什么意思,只能聽出是個不好的詞匯。
他點點頭,乖乖地應了一聲。
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溫輕都沒有在學校附近看到那個男人。
直到三年級開學第一天。
他在前往學校的小巷子里遇到了男人。
男人站在光影交界處,懶散地倚著墻,修長的雙腿漫不經心地交疊。
小巷的氣味不知道為什么十分難聞,像是令人作嘔的鐵銹味,溫輕捂著口鼻,走近后,才注意到這個男人就是騙他吃草的變態。
他揪緊書包帶,低著頭,緊張地往前走。
往前走了兩步,男人突然開口“喂,小孩。”
溫輕嚇得腳步頓住,眼眶瞬間紅了。
男人又說“去上學啊,換條路。”
“這里有壞蛋。”
溫輕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心想,壞蛋,那不就是你么
他小心翼翼地抬頭,男人看見他哭了后,挑了挑眉,抬手指向前方。
溫輕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前方有一個倒在血泊中的中年男人。
巷子里的鐵銹味是濃郁刺鼻的血腥味。
溫輕小臉煞白,抬腳就要往前跑。
剛跑了一步,衣領突然被抓住。
男人勾著他的衣領,懶洋洋地說“喂,跑反了。”
溫輕只能感受到后頸冰涼的溫度,像是冰塊,又像是死人和鬼怪,他完全聯想不出任何好的詞匯。
“救、救我”前方的中年男人艱難地出聲。
溫輕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掙開了男人的手,沖出小巷。
一分鐘后,他拉著附近店鋪的老板再次回到小巷。
看到地上的中年男人,店鋪老板嚇得抱起溫輕就跑“報警快報警”
沒過多久,警笛聲和救護車的聲音響起。
“頭,找到嫌疑人了。”
“受傷很嚴重。”
“看起來沒有攻擊能力。”
溫輕站在人群中,看見中年男人被拷上了手銬。
騙他吃草的男人站在警戒線內,依然倚著墻,他周遭的警察、醫生像是都看不見他似的,在男人面前來回走動。
第二天,南城的新聞都是關于連環殺人犯被捕。
院長看見新聞后也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