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輕眼睫顫抖,輕輕地撥了下李景景的手,示意她松開。
李景景猜到他的意思,往前走了一步,壯著膽子對季君風說“不可能。”
“溫輕的扣子我一清二楚。”
季君風撩起眼皮,對溫輕說“我也一清二楚。”
李景景扭頭看向溫輕,嘴唇微動,無聲地說跑。
溫輕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懂了。
現在不是宵禁時間,季君風不能把他們怎么樣。
溫輕垂下眸子,看著李景景的手指在自己手背上輕點。
一、二
第三下的時候,兩人同時往外跑。
還沒有跑出大祭司樓,門外突然多了數道人影。
陳老師、孫老師、錢剛峰更衣室里的“人”都出來了,攔住了去路。
溫輕停下腳步,腳邊草坪上靜躺的藤蔓開始緩慢爬行,上面的綠葉隨風擺動,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聽見身后有奇怪的聲響,溫輕往后看了眼。
那些仿佛流水線工廠生產出來的黑衣壯漢不知什么時候走到了他們身后,喪尸圍城一般將他們團團圍住。
溫輕心臟狂跳,緊抿著唇。
從昨天、或許他和奧茲離開地下不久后,季君風就知道了。
白通是故意的關的,飯菜是故意減量的
溫輕呼出一口氣,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離不開這里了。
他松開李景景的手,他走不出這里,李景景可以。
見狀,季君風輕輕地笑了聲,對李景景說“還有五分鐘宵禁。”
言下之意,五分鐘內你不回寢室,就要被關禁閉了。
李景景嘴角抽了抽,差點就破口大罵,老娘會怕你那點禁閉嗎
“我”
剛說了一個,她的衣袖被扯了扯,一只柔軟的手輕輕在她手背拍了拍。
溫輕白著臉,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沒有必要。
他走不了,李景景還能走,沒必要兩個人都被抓。
李景景咬了咬牙,對季君風說“我走了”
“媽的。”
她低聲咒罵了一聲,快步跑向宿舍樓。
季君風笑著走到溫輕面前,學著李景景的模樣,牽起他的手“我們也走了。”
他的聲線虛飄飄,仔細聽的話便能察覺到和大祭司空靈的聲音十分相似。
溫輕指尖微顫,心想,自己之前怎么就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呢
季君風低頭,看著溫輕白嫩的手,忍不住捏了捏。
溫輕身體一僵,不敢掙扎。
季君風溫柔地拂過他的指尖、指側,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個新玩具似的,一直摸摸碰碰。
過了會兒,季君風才停止把玩。
他握著溫輕的手,緩緩低下頭,深深地吸了口氣,眉眼彎彎地說“都是我的味道。”
溫輕手指僵了僵,背脊發涼。
他欲哭無淚,不明白為什么自己這么招變態。
季君風牽著他的手,走到地下室,徑直走向其中一間禁閉室。
溫輕眼皮跳了跳,是那條通往地下的小路。
季君風要把他帶回那個老巢。
禁閉室的門緩緩闔上,光線漸漸消失。
面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溫輕忍耐許久的眼眶瞬間紅了。
他害怕、他生氣、他不想進去
溫輕眼前漫起霧氣,淚水在眼眶里打個轉兒,啪嗒滴到了地上。
季君風腳步一頓。
溫輕看不見人,只能感受到季君風不動了。
耳畔突然響起噠的一聲。
是打火機的聲音。
緊接著,溫輕眼前出現了一道燃燒著的小火苗,照亮了道路。
季君風側著臉,眉眼關切,冷白色的皮膚被火光照暖,少了幾分色氣,多了一抹溫和。
溫輕心底的恐懼絲毫沒有減少。